太宰治眨了眨眼,笑盈盈地开始顺毛撸:“我知道羂索藏在哪里。”
五条悟怔愣了一下,一脸懵逼地低下头,声线尽是匪夷所思:“什么?为什么你……”
太宰治脸色一变,当场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到极点的模样:“什么?五条老师你不相信我?还是你觉得我倒戈到那群恶心玩意的阵营了?”
五条悟:……
五条悟冷着脸:“你给我好好说话。”
看来他真的把五条悟气惨了,太宰治想,正常情况五条悟也会不要脸回来,但现在表现得活像他扯了这只猫的尾巴——不对,他真的扯了这只猫的尾巴。
太宰治思索了片刻,想着要不要说几句漂亮话骗一骗,他一直对女性很有吸引力,甜言蜜语一向张口就来,做好决定以后,他挑起眉,好看的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笑容:“啊呀,五条……”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在哪?”
太宰治掀起眼皮,无声地笑了笑:“离这里不远,跟我来。”
他抬起脚就往一堆改造人里面走,五条悟深吸一口气,推开几个刚被扔进来的路人,再将几个改造人踢得老远,又伸手捞住太宰治的肩膀,将他往后拽了拽。
太宰治又朝他笑:“谢谢。”
五条悟牙齿发痒,心想你他妈谢什么谢,现在要谢我,那你早干什么去了?然后他又想,你有空谢我不如告诉我你在发什么疯——换种说法,你到底怎么了?
他已经放弃听从六眼为他展示出的结论,而是选择遵从自己的直觉,此时此刻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就是不对劲,飘忽感比以前更重,半死不活没个精气神,倒是将自己隔绝得更严实了。
太宰治眼角略微抽搐,余光朝身边掠过,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注意到了黏在自己背后的两道视线,在他看来,白毛猫猫的一系列举动都叫嚣着“老子都给你这么多台阶了——你怎么还不来哄哄老子”之类的意思。
他盘算了一下之后的打算,觉得自己没准真的挺过分。
太宰治放慢脚步,轻轻拽了一下五条悟的衣袖。
五条悟皮笑肉不笑翘起唇角,但他看到太宰治脸上的笑意,一直转动着的脑袋突然卡了一下壳,这个人笑起来是越来越蛊了,但这种笑法却让他心底那点恐慌蓦地爆炸。
他又注意到眼前太宰治的睫毛真的长得过分,地铁头顶的灯光被遮住,在眼底投射出一大片阴影。
“对不起。”太宰治笑了一下,轻声说。
五条悟:“……”
他沉默着跟在这人身后当一个合格的保镖,又走了一截,闷闷地发出一声语气词,太宰治觉得这种感觉有点新鲜,毕竟没人会让黑手党干部做这种举动,随口说了一句:“这里的人真多。”
他这句话不知道又戳中了五条悟的哪个点,比他高一大截的成年男人又开始不高兴,要是他是一只猫,浑身的白毛估计都炸了起来。
“是啊,人真的太多了,但地铁站里总是有这么多人,又是万圣节前夜,如果你现在出去,没准还能买盏南瓜灯去找这些人讨几颗糖果,万圣节前夜所有人都会往身上装上一些,全杀了就要不到糖了——”
“五条老师。”
太宰治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好吗?”
五条悟抿住唇,心烦意乱地又把这个人往自己身后拽了拽,话锋一转:“还有多久?”
太宰治的目光从墙上扫过,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在脑海里换位模拟了一下布局,最后在右手边的一间屋子前面停下来:“就是这里。”
五条悟抬脚就将门踹飞了出去。
这间屋子还有一个出口,羂索见到五条悟,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毫不犹豫地拉开另一扇门的门把手,而门缝里面居然是另一个世界——大海、阳光、还有沙滩。
是具有类似于任意门的咒灵。
他占据了夏油杰的身体,便能使用夏油杰的术式,咒灵操术可以说是和六眼同样珍贵的存在,即便是五条悟也也只有几种术式,但他作为咒灵操术的使用者,无疑是所有咒灵的王。
无数量上限的术式。
正是这个咒灵救了他许多次,毕竟就算是五条悟,也不可能通晓全部咒灵的能力,他有些惋惜地走进那扇门,同时盘算着下一次的计划。
下一个瞬间他却感觉身体陡然碰上了一堵墙,一抬眼,青色光芒大作。
人间失格的能力是无效化所有咒灵。
羂索身形一顿,随即猛地瞪大眼睛,一口鲜血吐出来,五条悟的苍天之瞳森冷到了极点,而太宰治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锐利的匕首。
——血花四溅。
太宰治握紧匕首,径自破开了夏油杰身体的头颅,他的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黯淡无光,另一只手却精准地钳住里面长着牙齿的大脑。
一下。
两下。
他半跪在夏油杰的身体旁边,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笑意,锐利的刀锋将那团血肉捅得稀烂,干净的大衣溅上了血,绷带也溅上了血,双手血淋淋的,脸上也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再一次举起匕首时,另外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可以了。”五条悟盯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