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直喊得滕箫面红耳赤,一双眼睛都露了红丝。
她忽的从袖中抽出了一柄小巧的弩箭来,朝着人群外的树,一箭射了过去。
那弩箭嗖地一声射出,从众人头顶破风而过,直直钉在了院中的树干上。
围着滕箫的仆从皆吓了一跳,滕箫则拿着弩箭朝着众人扫了过来。
“我看谁再拦我?!”
她善做机关暗器,阖府上下没有不知道的,他们也曾见识过滕箫这些机关暗器的厉害。眼下一众仆从全都傻了眼,没人敢再上前,都无助地朝着林明淑看了过来。
林明淑见女儿竟然在出门前就备好了弩箭,可见她早就料到自己不欲让她去,她却非去不可。
仆从也是爹生娘养的血肉之躯,她没得让府里的仆从中箭受伤。
她从人群外,拨开一众仆从,一步步走上了前来,正正站到了女儿的面前。
“你莫要去伤他们,是我不让你走的,你要是有本事,就拿你的弩来射我。”
她倒是看看她一手拉扯大的女儿,今日为了离开,是不是连她这个做娘的也要动手?
她直直朝着滕箫看了过去,她赌她独自一人拉扯大的女儿,不敢这样对她。
先前送她去郑家读书,她不愿意,可也左不过与她吵闹几回,冷些日子。
她多数的时候,还是肯听话的,哪怕是气闷些,也不至于太过。
正因此,她没有收回她满院子的技巧玩意,滕越在府里给她找了先生之后,她也默认了,没再逼她非得去郑家学堂。
但去黄家做赞者这事不一样,她不可能一直闷在家里与这些技巧暗器为伴,若是那般就只能走到沈润的路上去了。
她总要出去与人交际,去黄家做赞者这样的机会再好不过了。
可她此时为了沈润,却要弃了黄家,更是拿出了弩箭要射人。
林明淑看向女儿,见她手里持着的弩箭果然颤了起来,不敢向她瞄准。
她心下微缓,又开口。
“你若是此时回乘风苑去,明日好好去黄家做赞者,沈润那边娘亲自替你过去,旁的事我也都不追究了。”
她料想女儿定还是会听话的,还能真用那弩箭瞄准她这做娘的吗?
她果见滕箫手里的弩箭又颤了一颤。
然而下一息,她忽然握紧了那弩,抬手朝着她就瞄了过来。
“娘,我今日... ...非得要去!”
话音落地,林明淑看着她瞄向自己的弩箭,愕然怔在了当场。
心头像是被谁拧了一把,她心口发疼地震惊地看向她养大的女儿。
“滕箫,你敢用弩箭对着娘?”
她不敢相信,说出去的话都是颤的。
可她却看着滕箫,更往她的弩箭前,一步步走了过去。
“你是敢射我吗?”
丈夫在女儿两三岁的时候就没有了,她不记得父亲,都是她这个做娘的人把她从那么小小的小婴孩,一点点养大。
可是她越长大,就同她这个母亲越是不好,从前吵闹冷战也就算了,今日,她竟敢用弩箭朝她瞄了过来。
林明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