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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前堂戏台上一声吆喝:“咱们这有位爷请大家听戏吃茶,各位贵客,请就座吧。”

人们很快被吸引过去,方才的闹剧仿佛已成过去。

戏上演的正是《俞伯牙摔琴谢知音》。

当台上那扮演俞伯牙的伶人唱到“此曲终兮不复弹,三尺瑶琴为君死”时,台下众人受情绪所染,竟有人小声啜泣起来。

“俞伯牙尚且可以摔琴谢知音,咱们伶人为何却如此命苦……”

“我怎么觉得,季公子方才那一摔,好像挺伤心的?”一个伶人说道。

“今日断琴绝弦,此生不再鼓琴,这不就是自喻俞伯牙么?伯牙因世间再无知己而绝琴,季公子又是为何呢?”

“说实话,我还挺佩服季公子的……”

一个年纪小的竟然当真呜呜呜大哭起来,众人问他为何,他哭哭唧唧话也说不清楚,只道他想小槛哥哥了,又说小槛哥哥的琴就是跟季公子学的,如今季公子不再鼓琴,小槛哥哥得多伤心呀……

众人唏嘘,便多分了些瓜子糖果与他吃,总算哄住了。

而那些原本信誓旦旦提着钱袋子要挑战太子的人,已然觉得苗头不大对。

这局怎么看都像瓮中捉鳖,前有东厂肆意抓人,现有季清川当众怒砸瑶琴,越想越觉得自个儿就会是下一个被宰的冤大头。

这美人再美也无福消受,小命要紧,于是便携了仆人借机跑了。

订金也不退了,先跑为上。

不过一出戏的功夫,剩下的一百来名客人,又跑了一大半。

剩下的,都是胆肥不怕事的。

外头闹哄哄,三楼雅阁内,两人稳坐对弈。

许钦落下一枚白子,问对面的安阳王:“王爷,瑶台闹那么大动静,不去看看吗?”

“本王总觉得不对劲。”安阳王凝眉看着棋盘。

“何处不对劲?”许钦问道。

“我见过清川未下完的棋局,他虽喜兵行险招,但有攻有守,进退有度,颇具君子风骨,今日断琴绝弦……他是要舍弃什么吗?”安阳王迟疑不定地落下一枚黑子。

“许某倒是被季公子给惊到了,都说不夜宫的头牌十五岁一舞动帝城,琴艺更是帝城一绝,没想到今日一见,便是见他怒斥太子、当众砸琴……”许钦捏着颗白子,浅笑道,“啧,当真是个妙人,不虚此行了。”

“清川平日不是这样的。”安阳王有点糊涂了,他之前见到的季清川分明温顺懂事,有进有退,不像会有此行为的人。

“想必是今日王爷亲自坐阵,给了季公子底气。”许钦道,“那太子何等胡搅蛮缠王爷是见过的,季公子应当是被惹恼了不得已而为之。”

安阳王终是不放心,派人唤来采薇,嘱咐她去瑶台守着。

“王爷再不好好下棋,就该输了。”许钦道。

“昨晚许兄去见了那些清川过去的恩客,可还顺利?”安阳王心不在焉问道。

“还是王爷思虑周全,派许某去将这些人一一拜访了一遍,否则今日这弁钗礼上怕是又要多出一些幺蛾子。其它人倒好办,不过是威逼利诱,倒是有一人,是个难应付的。”

“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