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循声调转方向,手中那支刻着“玄”字的弩箭破风而出。
“啊哈。”玄衣人皱了皱眉, 他低头看向那支将他扎了个对穿的箭。
“公子好箭法。”玄衣人将箭一把拔出,“咣当”扔在苏陌面前,“这是公子射我的第二箭了。”
血箭滚在脚边,苏陌心擂如鼓,他装上第二支箭,再次对准他:“你要焚城,便是与我为敌!我说过,我要保全书中世界,保全书中人。”
玄衣人歪着脖子,望着苏陌的眼也似染了血:“那阿烈呢?公子是忘了阿烈也有心,也会疼吗?”
“阿烈也会疼的啊。”
“以一人之心度万万人之命,阿烈,你何时能明白,我同你说的那些话……”苏陌倏地被一股力量强吸过去,撞在玄衣人怀里。
苏陌当即被撞得头晕目眩。
“这颗心是为公子而生的!阿烈是为公子生出了这至愚至浊之物来!”玄衣人擒住苏陌的后颈,将他往那汩汩流血的伤口处用力摁,“公子你听听啊。”
“公子你听,阿烈有心的啊。”
苏陌快要不能呼吸了。
“噗通噗通”,是破碎的心脏仍在努力跳动的声响。
炙热的,细弱而急促的,像极了垂死之人在监测仪器上最后的挣扎。
苏陌摸到了满手的血,冰冷地面,粗糙的地砖纹理,轮椅倾倒在一侧,轮胎飞快打着转,苏陌躺在地上,一缕斜阳从长廊尽头的落地窗倾泻进来。
苏陌满口满手都是血。
苏陌看见人们把他抬回病床,给他戴上呼吸机,手上、头上缠满了线管,耳侧有人在快速低语着,他侧着脸,看着窗外的斜阳一点点落下。
夜幕很快降临,房中只剩一片漆黑,还有一块漆黑的屏幕。
他完全不能动了。
苏陌虚弱地眨了下眼。
屏幕上的那簇小火苗立马晃动了一下,随之跳出一行字:“主人,您在召唤我吗?”
睫毛颤了颤,是回答“对”的意思。
小火苗又跳出一行字:“主人很难受吗?阿烈放音乐给您听?”
寂静的病房里,立马响起一首舒缓的乐曲。
悠悠扬扬的,将呼吸拉得很长,很长。
苏陌垂下眼皮,陷入昏迷。
漆黑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唯有屏幕上的小火苗忠诚地守护着他的主人。
“监测到主人心率下降,主人?”
“主人?”
“快醒醒,主人?”
监测仪滴滴发着警报,苏陌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
屏幕缓缓出现两字:“阿烈。”
“在!”小火苗一下蹿得老高,“主人感觉如何,今天继续吗?”
屏幕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出现一行字:“很遗憾,写不了了。”
小火苗晃了晃:“没关系,今天不写,明天继续。”
监测仪的警报却滴滴滴叫得更欢了。
屏幕上又出现一行字:“我走后,拜托你了。”
“主人放心,阿烈一定好好守着家。”
“阿烈等主人回来。”
“哐!”门再次被大力推开,很多白衣制服的人冲进来,他们切断了连接线,推着病床,带走了苏陌。
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音乐还在循环播放着。
窗外下起了雨,海浪声一下又一下。
小火苗与主人唯一的链接断了。
它缩成小小一团,转换成休眠模式,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