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声道:“原来小姐喜欢我这般模样的男子?”
知虞听到这话心口蓦地一跳,瞬间心跳失衡般。
她拧紧手里的帕子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愈发小声道:“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脚下一步都不敢慢,只等走远后,知虞才反手贴了贴自己冒着热气的脸颊。
让她急于避开的并不单纯是他的话,而是知虞诧异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少年口中的问题。
与季三公子相处的方方面面皆能令知家满意。
这日季三公子便忍不住带着家中长辈想要上门商议亲事。
只等两家商量好后,接着他们便会请媒人正式上门提亲。
知虞知晓对方来意后,一时也是踌躇,她对季三公子哪哪都很满意,除了两人没有那些动人心魄的爱情之外,可她自觉这辈子也不会遇到。
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知虞听见外面吵嚷。
陶氏将人叫进来,这才从仆人口中得知,自己屋里换的一张黄花梨木梳妆台在运送进府时不小心从推车上滚落下来。
“要命,那梳妆桌子可不便宜,可有砸坏?”
陶氏顿时忍不住问道。
仆人这时便擦着后怕的冷汗,一边说出当时亏得有个少年帮忙推了一把,这才令那价值千金的桌子免于破损。
不过那梳妆台甚为沉重,掉下来时似乎砸到了对方的腿脚。
毕竟府上还有客人在,陶氏听到这处便不令仆人继续说了。
“那梳妆台无碍便可,你下去吧。”
仆人下去后,可知虞的眼皮却莫名地跳了一下。
她
的注意力跟着那仆人走远,便隐约在一些嘈杂中听到门外的轻微动静。
“可别是老刘头家的孩子被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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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耳边同时传来季三公子温柔的声音,“你觉得婚事就定在三个月后如何?”
知虞心不在焉道:“三个月后气候尚可……”
她这时近处打量着季三公子,发觉他眉眼温润,竟与沈欲愈发相似……
紧接着,她便听到门外的仆人说:“想起来了,听说是叫沈欲……也不知是不是被砸碎了骨头……”
在这名字传入耳中的瞬间,少女忽然便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陶氏诧异地看向她,“阿虞,你怎么了?”
她翻看着手里簿子说,“你快过来看看,若定在三个月后,定在哪个日子好?”
知虞却不由再度看向那错愕的季三公子。
她原本都还有些犹豫。
可近日着魔般越看此人便越觉他像是沈欲,好似时时刻刻都提醒她包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般。
知虞好一番挣扎后,最终只得轻声开口:“真是抱歉……”
她总看着他想起来另一个人来……这样一来,他们显然是不合适的。
……
知虞回到自己院子后,这才好开口让絮絮去请大夫。
“请两个大夫,一个给他看看外伤,一个看看内伤……”
絮絮发觉她急得掌心都沁出冷汗,不由疑惑,“小姐怎如此急?想来应当也没什么大碍的。”
知虞自是无法与她解释梦境里的一切,只避重就轻道:“毕竟他是我带进府里的人,我总是要对他负责。”
絮絮替她擦去掌心汗后,嘴里附和道:“也是……被砸到的确也可轻可重,就像有些人只是脑袋不慎撞在了树上,当时瞧着没事,结果回家睡一觉人就没了,听说是脑袋里有血块给淤住了呢。”
这一番折腾下来,两个大夫过来回话的时候太阳都下山了。
“观之气色应当是没什么大碍……”
且少年不让他们近身检查,他们诊脉观望后,便也只能留下一些药方。
知虞听后谢过他二人,便又让人送他们离开。
等忙完这一切后外面天都黑了下来。
知虞正犹豫地看着门外,絮絮这时过来道:“姑娘,热水都准备好了,再不去水就凉了。”
知虞闻言,只好先去沐房沐浴。
晚上上了榻,知虞闭上眼睡去后,所梦到的画面都是少年在日后一碰到自己的伤腿便想起当日在她这里受过的罪,便大手一挥让人灭了自己全家……
知虞梦醒来后,心口都跳得急促。
她心里还是不安极了。
哪怕大夫说没事,可毕竟没有近身检查过他,焉能确保?
要是他半夜人就没了,死了……是不是也没人知道?
抛开个人感情来说,单纯针对梦里发生的一
() 切,若他死了也许不算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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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本想将絮絮推醒,可又想到自己半夜去看沈欲本就不太合适。
且她也没办法和絮絮解释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少女一番思忖后便兀自披上衣裳。
等她轻车熟路地摸到沈欲住处时,试探敲门都无人应声。
她发觉他的门竟然拴上了,但窗户却忘记关。
知虞横竖也不讲究,从那窗口翻了进去。
她按着记忆里的格局想要摸到他床边,刚准备找蜡烛,便蓦地被一股重力扯得趔趄摔倒。
“你……”
禁锢住她的少年只发出了一个字时,便忽然察觉到什么停顿下来。
接着在半片床帘撩起漏进来月光后,沈欲才看见少女鬓发凌乱地被他压在身下。
少女一双琉璃眸颇为惊慌地望着他,语气轻颤,“沈欲……你弄疼我了……”
沈欲垂眸打量着她,钳制她的掌心下好似更近一步地发现了她的柔软。
小姐这么软,柔弱无骨地跌倒在他枕上,对于他恶意施加在她身上的桎梏,似乎挣都挣不脱……
甚至因为刚才黑暗里惊险的一瞬间,让小姐惊吓到眼角都生出微微湿意……
似乎只是为了方便固定好帐帘,又似乎过于漫不经心,以至于沈欲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了对少女近乎粗蛮的钳制。
“小姐怎么会来?”
知虞细腕被他方才掐得极疼,她指尖轻轻抚过,仍心有余悸道:“我听说你被砸到了……”
“我没事。”
知虞却仍不放心,“可以给我看看吗?”
沈欲掀起眼皮看向她,缓缓回答,“可以。”
“不过……”
“小姐要给我一个理由。”
话音落下,室内陡然沉寂下来。
沈欲却好似没有看到少女瞬间僵凝的神态,而是继续不徐不疾地开口说道:“小姐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这么怕我有事?”
“甚至……怕到半夜翻窗户过来看我?”
知虞:“……”
下巴被一根细长手指挑起。
这个卑微的奴仆似乎剥去了温良的伪装,大胆地出人意料。
沈欲偏过视线,语气愈发意味不明,“小姐该不会喜欢我吧?”
即便知道他落榜了,变成一个无用的废物,即便他被重物砸到,也许会变成一个残疾。
她还是会紧张他紧张得连觉都睡不好。
说不喜欢……
谁信?
紧紧掐着掌心的手被少年握起。
他握住她的手指,将他的裤腿彻底卷起,在月光下露出苍白的腿,上面连一丝红痕也无。
“小姐看,我的腿上完好无损。”
若前一句话勉强让知虞松一口气,可少年的后
() 一句话却又再度将她的心弦勒紧。
他好似贴在她耳畔轻轻问她:“小姐心里有我……是不是?”
话语的尾音伴随着蜡烛“哧啦”点燃的动静。
知虞眼前映入烛光,后知后觉地恍然他唇瓣之所以会暧昧贴在她白嫩颈侧是因为俯身点蜡烛的姿势。
屋里忽然从朦胧变得清晰。
知虞这时注意到少年披散着乌黑的发,浑身都有一种平日不外泄的慵懒。
方才入睡时也许是因为热,以至于衣襟上的系带都松弛开,露出底下日渐精壮的胸膛,一直深入小腹都若隐若现……
少年的脸庞被镀上一层暖光后,比平日都要更为柔和。
他的黑眸深邃晦暗,好似会吸食魂魄般,让人陷进去便很难挪开目光。
他点燃蜡烛后便不曾与她扯开距离,反倒不经意间靠得更近。
知虞感应到他愈发凑近的气息时,竟紧张到本能地阖了阖眼。
沈欲却停留在她唇瓣仅仅薄纸缝隙的距离处戛然而止,随即轻笑出声。
少女这才睁开眼,发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在等他吻自己吗?
意识到这点后,她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小姐是不是喜欢我?”
他压低了嗓音,语气愈发温柔。
知虞心跳快到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只下意识想将他的问题堵回去,“那……你喜欢我吗?”
偏偏话说出口后,这样带着轻微嗔意的话又好像在问他,刚才为什么不吻她?
少年勾起唇,低下头颅,这次却在少女来不及羞涩阖眼之前便将薄唇贴在她的嘴角。
唇瓣滚热地碰到了她柔软湿红的唇肉,两个人的气息密密相交。
而后,又分开来。
沈欲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下颌,嗓音低沉道:“很喜欢……”
“喜欢到舍不得吻小姐。”
若现在就吮得她唇瓣红肿微翘,舔得她舌尖肿胀,明日喝水时都要凝着泪珠娇娇地喊疼。
小姐这样的不聪明,一下子便被旁人察觉了怎么办?
少女在听到他的答案后眼睫蓦地轻颤,似乎羞得脖子都泛出了粉意,落在他眼里,却漂亮诱人至极。
……
知虞回到自己房间后,心跳都还止不住地狂跳。
她突然发现自己今夜似乎被少年勾引到了……以至于,似乎什么有用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做。
反而还……还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她怕不是被他的皮囊给糊住了眼,连自己要紧的小命都给忘记?
少女遮住面颊颇为沮丧,心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她。
只说第二日早,絮絮起来服侍知虞起身时竟也没有发现分毫异样。
只是今早上的小姐似乎变得不太一样起来。
往日里只需要随意绾个方便坐着躺着的发髻,今日小姐却要絮絮绾起京城今春流行的式样。
甚至平日里嫌弃累赘不愿挂在耳上的耳坠,亦是选了一对清丽的芙蕖含珠饰在了白嫩耳垂上,将少女衬得愈发清艳。
知虞盯着镜面怔怔地出神,心间却不知都掠过了多少重思绪。
她想,他诱惑她的缘由不管是不是喜欢,但……多半对她不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而梦境里会走到她和知家凄凉下场那一步,也许在那之前他也曾喜欢过她?
但知虞觉得,这点喜欢不值得她冒着被掐死的风险去尝试。
现在参照着结果去想过程,便不难发现季三公子身上潜移默化多出来的一些变化。
对方越来越厚的鞋底,脸敷得日渐苍白,还有和初见时都截然不同的眉眼……
尤其是经历过昨夜后……知虞头疼地发现,少年是个很有心眼的人。
直接口头轻飘飘告诉他她不喜欢他,只怕他也根本不会信。
毕竟她不争气受他蛊惑的模样可说服不了他……
背地里连那季三公子都被他耍弄得团团转,便是要让知虞即便与旁的男子在一起时,也不得不想着他、念着他。
若不是有梦境在前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他的危险可怕之处。
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只怕早就沦陷了……
因而知虞也不得不按捺下心口处的热意,在装扮得美艳后,想要铤而走险地用上另一重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