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后一口,”王晏道,“莫要浪费了。”
手中握着的一点点米糕,却似有千斤重,谢玉琰心中叹息,没想到她也会有今日。
马车停下来。
两个人相顾无言。
王晏是不能跟着谢玉琰回去的,他手中还有不少政务,而且不能因此暴露她的行踪。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王晏低声道。
这话一语相关。
表面上的意思,谢玉琰能够回答:“贺家出了事,汴水上也能平静一阵子,我会趁机买船组建船队。”
王晏明白了:“等到石炭入京的时候。”
谢玉琰笑道:“可能也不用那么晚,兴许……到时候有许多人盼着我出来相见呢。”
又过了一会儿,王晏才依依不舍地松开谢玉琰的手。
“我走了。”
趁着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辆马车,他最好在这时候离开。
谢玉琰点点头,看着他起身弯腰掀开车帘。
她忽然很想开口挽留,让他与她回到小院子里,吃过饭再回王家。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
贸然暴露王晏与她的关系,可能会让彼此陷入险境。
“王晏,”谢玉琰开口道,“多加小心。”
她少有叫他名字,这样自然而然地喊出来,还是第一次。
“安心,”王晏转过头,轻声道,“娘子。”
王晏离开之后,马车继续前行。
少了一个人,车厢莫名地就冷了许多。
谢玉琰向身边看去,目光所及之处,锦垫上放着一只荷包。
谢玉琰将荷包拿起来,淡淡的清香从中传出,谢玉琰取出,那是一串合香珠,不用王晏来说,谢玉琰就猜到,这是他亲手做的。
珠子一颗颗打磨得很是光亮,仔细地看过去,谢玉琰发现其中一颗上面清晰地印着枚指纹。
她不禁展颜一笑,伸手在上面摩挲。
这是王晏故意留下的。
是真的很别致。
……
车外的汤兴几乎大气不敢喘一下,特别是王晏离开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珠子,都不由自主地跳动。
却又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他抬头迅速看了一眼,这下完全确定了王晏的身份。
都说郎君一心修道不愿娶妻,现在看来都是谣传。
看郎中今日的模样,恨不得立即将人带回家才好。
怪不得,让他父子听从大娘子的吩咐,自己的心上人,自然毫无保留地信任。
汤兴只怪郎君没有提前说清楚。
正思量着,就听身后传来声音道:“莫要胡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