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爰抬头,易慎散漫的侧脸映入眼底。
心跳轻慢停滞。
降温了,他黑卫衣的肩线利落单薄,径直从她身边路过,视线不曾偏过。
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沈爰视线追随他,直到易慎走远,似乎跟张家铭的路线一样,出校去了。
颀长的黑色身影没入人群,她紧皱的眉心也逐渐松下,似有气馁的意味。
还真不理她了呀。
易慎,真讨厌。
“走吧。”沈爰拉着生窈,向背而去。
…………
事件发酵至今36小时,张家铭过得浑浑噩噩,被校领导约谈后,好像天都塌了。
出了学校,他直接去了城南的夜市街买醉解愁。
从傍晚喝到月
() 亮高挂,他支离破碎的未来却似乎无法弥补。
半醉时,他点的酒全都喝完了,坐在小桌板前发呆,双眼布满红血丝。
就在这会儿,有人靠近了他。
捏着啤酒瓶口走进的男人穿着漆黑卫衣,每一步都踏出压迫感。
嘭。
啤酒瓶被他磕在桌子上,易慎长腿一跨,直接坐在了他对面。
他坐姿懒散,像看着只丧家之犬一样,睥睨着张家铭。
易慎拎起酒瓶,给他倒了半杯,悠哉道:“喝两口?”
他勾唇:“我穷鬼一个,顶多请你半杯,见谅。”
说完仰起喉咙喝了几口解渴。
张家铭盯着他,眼里的恨燃烧起来,拳头攥得发白。
“易慎,你满意了吗?”
易慎歪头,耍赖的劲起来,“说什么呢。”继续装傻。
“是你搞的鬼,一定是你,你黑了我的手机是不是…”张家铭扫了眼自己面前半杯啤酒,凄凉笑了两声,“现在好了,没人跟你抢保研资格了,我他妈连毕业都毕不了了……”
“真说狠,谁狠得过你啊……易慎。”
“你这么毁人一辈子,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
对方嘴里的话越来越脏,面对无底线的诅咒,易慎唇边的笑越来越深,蔓延到眉眼。
他打断:“张家铭。”
“我可从没说过我要读研。”
张家铭愣了,缓缓抬眼,面前的男人在他眼里,就像冷面恶鬼一样。
扬着戏谑的眼,高处压迫,血盆大口,把他从内到外全都碾碎。
“你……你……”
易慎翘起二郎腿,手肘撑桌,靠近几分:“保研的不是我,但,也绝对不会是你。”
他说完,又抄起酒瓶子喝了两口,给张家铭搁下:“今儿当我行善,剩下的都送你了。”
说完,易慎起身掸掸灰,离开大排档拐进巷子。
张家铭愣在原地半晌,突然爆发出来,骂了一句脏话,推翻桌子就追他过去。
“易慎!!我要杀了你!”
“人呢!!”
他刚跑进几乎没有灯光的巷子里,突然被身后闪出来的人一脚踹进脏水地上,喝进肚子的酒都差点吐出来:“呃——”
在没有光的羊肠巷子,易慎的眼睛亮得吓人,像潜伏灌木丛的黑豹,悄无声息,杀气弥漫。
他慢着步调走近,一脚踩在张家铭胸口,竟让对方动弹不得。
“我听听,你要弄死谁啊。”
这条巷子没有灯,也没有摄像头。
易慎加重脚上压迫的力度,碾得他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松开,俯身,一把扯住张家铭的衣领,竟把人活生生从泥地上提起来。
手机偶然的亮光,映照他绷紧力度突浮的手臂青筋。
迎着对方布满了畏惧而颤抖
的脸(),?乡豛桑?虎??????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冷血骇人,“现在,咱俩该算最后一笔账了。”
张家铭似乎想到什么,巨大的恐惧袭来,瞳孔猛大,“她,我不…对不起,我…”
这笔账,他就不玩儿什么弯弯绕了。
他攥得发白的手,几乎能把对方的衣领扯碎。
易慎半耷的眼,飘过笑意。
“张家铭,谁给你的胆儿啊。”
…………
夜深了。
沈绰足足等到大哥忙完回家来,两兄弟凑在楼上书房。
看完匿名邮件发来的种种确凿证据,看见那些对自己妹妹臆想的污秽字眼和偷拍的照片,沈绰几乎快拦不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他一拳锤在实木书桌上,重得手骨都发出闷响。
“靠!!张家铭个畜生!!”
沈逾坐在电脑前,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消去温润,冷又冽。
让人联想到几欲摧毁天地的暴风雪来临的前夕。
“不要冲动。”他额角迭着青筋,却劝弟弟冷静下来,“对方给我们这些,也不是让你冲过去暴力泄愤的。”
沈家企业拥有强悍的律师团队,包括沈逾也有私人律师。
拿这些东西让张家铭身败名裂,追诉法律责任简直信手拈来。
打一顿解气,那是年轻人的解决办法。
以沈逾的手段,张家铭将受到致命一击,只会坠落得更深,更深。
已经了解了事情全部经过,沈逾把东西打包收好,准备明天递给律师准备后续事宜。
沈绰相信大哥的能力,就是这孙子一日不遭报应,他一天不解气。
看着大哥好像有些出神,他问:“哥,怎么了,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逾靠进皮质办公椅,视线盯着屏幕上的匿名发件人,半晌,眼神透着意味深长:“他很有意思。”
指的是发件人。
给了这么重要的证据,却只是发过来,不要求任何条件作为交换,似乎明显告诉他们:这件事,该你们沈家出手了。
“他不对外曝光,或许是。”沈逾的话只说到一半。
这位发件人怕圆圆亲眼看见这些,会被吓到。
易慎不想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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