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灵活地(2 / 2)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在心里回味一遍。

总之这时候楚总心情大好,很爽快地说:

“你要是着急,明天就去。”

“明天?”

宴寻果然很高兴,但紧接着又想到什么,问道,

“不过你之前不是过敏吗?就算好点了也还是要注意一下,再等两天也可以。”

“......”

嘶,差点忘了这个。

楚停云抿了抿唇,故作大度道:

“没关系,我吃了药已经好了。”

“那好。”

到这,宴寻才笑起来。

两个小梨涡让他原本冷淡英挺的面容忽然变得很甜,仿佛周围的世界都跟着明媚了起来。

楚停云看着他,心底陡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是宴寻这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就好了。

让过去一切不好的回忆都被遗忘,埋葬,最终随时间抹去消失。

那他会很快乐的。

这个“他”是宴寻,也是楚停云自己。

将花弄好,他们一起吃了晚饭,订的中餐。

之后楚停云就没再围着宴寻转,毕竟作为公司总裁,他还是需要工作的。

处理重要的邮件,文件,做好各个项目的进度推进,晚上还有两场跨国会议。

宴寻没有跟着他一起待在书房,而是把出租屋搬过来的东西收拾整理好了。

里面也包括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楚停云借给他穿的那件风衣。宴寻找了找,从衣兜里把那两颗荔枝糖摸了出来。

粉色的包装,涂鸦的可爱荔枝。

宴寻不记得自己喜欢吃荔枝,其实也没怎么吃过,因为这样昂贵且又上火的水果,他们家一般不会买的。

那时候家里没什么钱,父亲的武馆也生意惨淡,所以后来就关了门转行去给人家做木工。每月有限的生活费里,母亲都会先紧着给林燃买些补身体的东西。

但林燃挑食,这样不喜欢吃,那样也不喜欢吃,于是那些东西基本有一半都进了不挑食的小宴寻的肚子,让他长得高高的,反而看起来像是林燃的哥哥。

只是荔枝不在此列。

可昨天楚停云说,他很喜欢吃荔枝。还在大半夜买了那么多,包成花束一样地送过来。

那个时候毫无征兆地,宴寻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件风衣里面的荔枝糖,会不会也是楚停云专门带给他的。

可能是的。

但更可能是宴寻自作多情了。

不过他也不打算去正面问一问,只是把这两颗糖偷偷摸出来放到自己口袋里,然后再把这件风衣挂回去放好。

整理好一切,宴寻接着大致熟悉了一下自己和楚停云以前的婚房。

三百平的房子,只留了主卧一个卧室,完全杜绝了任何朋友亲戚来过夜的可能,也杜绝了吵架分房睡的可能。

剩下的是厨房,客餐厅,书房,衣帽间,运动室,还有一间用次卧改的猫房。

里面显然是被很精心地布置过,搭了满墙的猫爬架,手工做的木头猫窝,专门的小猫餐厅,满满一柜子的猫粮罐头零食,专门吸猫毛的空气净化器。

没有猫砂盆,小猫拥有自己的独卫。

一切都很干净,符合洁癖要求的干净。

也符合当初楚停云对宴寻说的——我们家养了一只小猫。

宴寻现在发现他们的确把这只小猫养得很好,就像共同养育一个小孩那样,以至于离婚的时候要到争抢抚养权。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这一刻不明真相的宴寻还是为自己的想象而感到心底发软。

——他忽然开始期待起明天来。

这时候埋头工作的楚总并不知道宴寻已经进行过一轮幸福婚姻家庭的自我构想。

等到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他给顾山青发了个消息。

楚停云:“明天来接猫。”

山青水秀:“!!!”

山清水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赶紧把你们家祖宗接走!”

山清水秀:“他快把我家狗子打自闭了!”

山清水秀:狗子痛哭流涕jpg.

刚发完表情包,顾山青忽然反应过来。

山清水秀:“所以今天宴寻抢捧花给你就是为了把猫接回去?”

江家跟贺家的联姻请了很多人,顾山青也在受邀的宾客之中。只是今天楚停云带着宴寻迟到又早退,自然没机会说话。

山清水秀:“我就说今天他怎么跟被人夺舍了似的,吓我一跳呢。”

山清水秀:“不过你得赶紧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星云过两个月就准备上市了,可不能出问题。”

星云是一家专攻人工智能领域的科技公司,顾山青于七年前创立,然后在第三年快速发展的时候死乞白赖地拉了楚停云入伙。

没什么别的理由,主要是楚总钱多事儿少。

而楚停云则是一直有脱离江家的想法,所以他私人投资了不少公司,星云只是其中最有潜力,发展最好的一个。

当初宴寻说要找工作,楚停云就想让他去星云,毕竟专业对口,又是自家公司。但被拒绝得很彻底,因为宴寻不想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待在楚停云的监控之下。

山清水秀:“明天具体几l点来?我在家等你啊。”

隔着屏幕,顾山青看不见对面人阴沉似水的表情。接着他就收到了消息——

楚停云:“你等着吧。”

山清水秀:“.......?”

楚总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

抢捧花是为了猫?

呵——

明天就给他等着吧。

关了电脑,楚停云离开书房回卧室。还没进门,他忽然听见了里面有声音。

是电子女声在翻译:

“三个胖国王和大臣们已经就地投降......”

接着,女声又念了一遍对应的俄语。

楚停云一怔。

他轻轻推开门,看见宴寻坐在床上,手里正抱着一本俄文故事书看。

青年早上抹的发蜡已经洗掉了,黑色的碎发落下来,疏疏散在额前。床头的暖光吻在他俊秀的脸庞上,令原本冷淡的眉眼多了一种难言的柔和与沉静。

宴寻看得很认真,看一句,听一句,像是个正在学外语的乖乖优等生,都没注意到门口站了人。

“......”

楚停云好似被这一幕生生定在门口,许久之后才轻轻走近到宴寻面前。

“Человекнедолженбытьлишенсвоегосердца.......”

这句话不再是电子女声的叙述,而是一道成熟,低沉,带着一点磁性的男声,像雪国日出时的第一缕风。

宴寻一怔,抬头的刹那刚好撞进一双漂亮的蓝眼睛里。他听见楚停云慢慢地念:

“一个人不应该被夺走自己的心。”

“任何铁的,冰的,或金子的心,都不能代替一颗简单的、真实的人心。”(摘自《三个国王》)

“......”

宴寻怔怔看了几l秒,回神后不自然地揉了揉耳朵,问:

“你工作结束了?”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

“你之前说这些书我可以看看。”

“嗯。”

楚总的心情此刻好到爆炸,恨不得立刻就冲到顾山青家里把人提回来,然后摁头让那家伙看看他的小老公到底多可爱。

但表面上,楚停云只是很矜持地点了一下头,很大方的样子:

“随

便看。”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宴寻手机屏幕上的翻译软件,略带嫌弃道,

“不过别用机翻,太死板。”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男人浑身上下几l乎已经明晃晃地标着三个字——

让!我!来!

“......好。”

宴寻点头,然后把书放到床头柜上,似乎就这样打算结束今天的晚间阅读。

“既然你工作结束了,就早点睡吧。”

楚停云:“...........”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钟,见宴寻竟然真的没有任何要继续看书的意思。

楚停云没走,反而就这么坐在了宴寻旁边,故作不经意问道:

“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

宴寻说:“我还没看完。”

楚停云:“..........”

但这时青年想了想,又说:

“不过你刚才念的那句写得挺好的。”

“是吗?”

楚总顿了顿,问,

“那要不要学着念一念?”

念一念?

宴寻没有拒绝:“嗯。”

但楚停云没立刻开口,而是拉着宴寻的手放在自己的咽喉上,接着才开始教他念单词。

发声时他的指腹明显感受到了男人声带的震颤,喉结的滑动。好似有无数电流从掌心窜进来,顺势蔓延到整个小臂。

宴寻磕磕绊绊跟他念了几l个单词,但总是发不好弹舌的音。

青年摇摇头:“可能是基因问题,我念不好这个。”

楚停云想了想,说:“跟基因的关系不大,可能是你的舌头不太灵活。”

宴寻:“......?”

舌头不灵活?

他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感觉唇间一热。

“唔.......”

楚停云忽然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