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琼质问父亲为什么谎称她的失忆是因为一场车祸,为什么造谣为了保护她而死的丈夫抛弃了她?当年她出事失忆以后,周如翊是周老派人抱回来的,那时候遂徊在哪里?为什么只抱回来一个?难道是因为厌恶哨兵和向导,厌恶到抛弃了她的一个有明显觉醒倾向的孩子吗?
而周老也非常愤怒地在终端里咆哮,说他当时接到消息赶到指定地点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周如翊一个孩子,他不知道周琼生了一对双胞胎,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亲外孙丢在外面二十年不闻不问?
然后他严厉又斥责周琼从来不听他的话,非要逆着他将向导的身份摆在姓氏之前;非要去加入什么工会战队,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做个雇佣兵,各个国家不见人影地跑;还非要和一个身世不清白的黑户哨兵龙让私奔,背着他们结婚生子,然后又在外面过得不好,时隔多年还给他们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儿和嗷嗷待哺的孙女。
——甚至还将他们的一个孙子遗落在外面。
争吵间,周琼的头越来越痛,她强撑着精神,将伞紧紧搂在怀里,无法再责怪任何人,归根到底,还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职
当天夜里,周家的飞舰再一次降落在城邦的荒地上,周老等不及明早,要周琼和周如翊立刻连夜带遂徊回家。
应识笺和燕煦曾经接触过周老,知道对方强硬的性格和臭脾气,也能理解作为外公得知自己竟然还有一个亲孙子的心情,劝周琼冷静,回家和父亲好好谈谈。
“你当年都没进过塔,向导常识都是自学的。家里不想让你当向导,更想让你做一个普通人,学管理和金融,日后继承家业。”燕煦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等级高,是S级,其实我都不想收你进队。”
“你的记忆我们一致认为受过精神力的影响,”应识笺说,“但到底怎么安全地撤除影响,还原记忆,还得要回去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如果能找到当年影响你记忆的那个向导就好了。”易承澜托着下巴说,“有他在的话,事情就会容易许多。你们回去之后,都好好回忆一下,周琼以前接触过哪些有记忆影响能力的高等级向导。”
周琼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让他人见笑,不好意思地朝聂景行躬身:“真抱歉,你的生日被我搞得一团糟。”
“我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什么生日,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年间再普通不过的一天而已。”聂景行摇摇头:“在乎这个的人是遂徊,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才会这么好奇和认真地对待……好好对他,好好保护他,过去的事情不要强求,更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好好待他,别让他哪天哭唧唧地回来找我。”
深知聂城主尿性的遂徊和应帙都不敢先行感动,总觉得聂景行下一句话就要破坏气氛,但这回等了很久也不见聂景行再说点什么,只等到城主回头对他们眨了下半边眼。
遂徊已经不是要回来找聂景行了,他是根本就不想走,一听要独自和周琼、周如翊回周家,他的抗拒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退一万步也要应帙和他一起去。
“我以什么身份跟着去?”应帙好笑地问,“当年你妈妈带着你爸去见你外公,把他老气个半死,现在你还没认祖归宗呢,就要带着我这个野向导见家长?又把你外公气一遍?”
“向导素,”遂徊说,“就说我有精神域疾病,不能离开你的向导素。”
“说起这个,”应帙解开佩戴在颈后的向导徽章,放到一边,挽起袖口,以一种我忍你很久了,今天我要揍死你的口吻说,“趁着我妈和城主都在,我给你做一次精神疏导。”
“……”
“别紧张,哥。我保护你,回家之后你跟着我就行。”周如翊虽然不知道他和遂徊到底谁先出生,但她已经先行以妹自居,“三舅舅家的两个表哥脑子有点问题,你不要搭理他们;大舅舅的儿子跟超雄一样,你也别理;二舅舅的小女儿特别神经,你也管她;四舅舅生不出孩子,现任四舅妈是他的第六任老婆,人有点怪,你别搭理。其他的哥哥姐姐其实还好,就算互相看不惯也不会表现在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