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整个人失重,被他稳稳抱了起来。
钟意呼吸不稳:“干、干嘛?”
顾清淮膝盖顶开她卧室的门:“哄女朋友睡觉。”
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脖颈,脸埋在他气息清冽的颈窝,肌肤相贴,想要瞬间变成永恒。
后背陷入柔软的棉被,他挡住所有的光源,英挺的剑眉、冷峭的凤眼,让人心生迷恋。
出租屋的单人床,真的好小,而顾清淮又很大只。
一米八八的武警小哥哥,这床只睡他一个刚刚好。
偏偏,无形中有一道三八线,把两人隔开。
钟意乖乖躺好,被子盖到鼻尖,只露出眼睛。
“顾清淮。”
“嗯。”
钟意声音快要化掉:“……你抱抱我。”
顾清淮垂眸,她红着脸小小声:“不然我就掉下去啦……”
顾清淮忍俊不禁,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近看更是唇红齿白,睫毛投下阴影,他轻声耳语:“你要枕着我的手臂吗?”
那双漂亮眼睛,眼尾狭长,像有勾子,
() 蛊惑人心他最在行。
她点头,微微撑起上身,顾清淮手臂从她脖颈下面伸过去,手臂收紧,她想念死他身上的味道。
像个小朋友起了玩心,枕着他的手臂,摸摸他的眉眼,便宜占了个够,又玩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怎么看怎么喜欢。
窗外南方的冬天湿冷,室内他的怀抱温暖治愈。
钟意绞尽脑汁,想要找点好玩的开心的事情,讲给他听,可一件都找不出来。
“钟意。”
“嗯。”
顾清淮侧过身,和她面对面,修长干净的手指把她脸侧的长发顺到而后,就没有移开,她的脸颊很软,在他掌心慢慢发热。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没有,”钟意脸往他怀里埋,声音闷闷的,“就是会想你。”
她不想睡觉,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找个电影看?”
顾清淮:“好。”
电影频道正在播放一部老电影,她靠在他的怀里,想着看完电影就睡。
昏黄的光影,怀旧的气氛,空气变得旖旎难以流动。
当电影里男主人公亲吻女主的时候,顾清淮低下了头。
她从靠在他怀里、变成压在他的身上同他接吻,就好像是把他摁在床上、霸王硬上弓。
顾清淮听之任之,手搭在她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回应,透着散漫。
而后,慢慢的,他的动作不再克制,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勾着她往下压。
意乱情迷,隐隐有失控的意味,她明显感知到某些变化,仰起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顾清淮只是揉揉她的脑袋,说,从我身上下去好不好。
她红着脸,一寸一寸挪到旁边,目光害羞,却也透着好奇。
顾清淮手背挡住眼睛,声音还有些低低的笑意:“让我自己缓一会儿。”
她慢吞吞把被他褪下去的睡衣领口拢好,手指都在发颤,小小声问:“很不舒服吗?忍得住吗?”
顾清淮红着耳朵看她一眼:“忍不住也得忍。”
她心跳快得要死掉,小乌龟似的爬到他旁边,紧张到睫毛簌簌颤抖:“我帮你?”
顾清淮看她半晌,挺认真地说了句:“嗯,好,有劳。”
似乎是没想到他的反应,钟意呆在那,就真的撩起他卫衣下摆,腹肌清晰暴露视野,皮肤冷白。
手伸向他运动裤的抽绳,一扯一拉,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清凌凌的眼睛,很是迷茫地看着他。
却见顾清淮肩膀发颤,笑出声。
就好像听之任之,逗小朋友玩。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顾清淮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笑着恶狠狠捏她脸,“你想怎么帮?嗯?你说来我听听?”
钟意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一些不太好的恶趣味。
喜欢他隐忍克制却又不舍得拿她怎么样的样子。
嗯,很性感,想吻他。
-
翌日清早,她走出卧室,看到睡在沙发上的他,只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有多久没有见过了,他好像又瘦了,脸颊的颧骨位置有一道细细的红色疤痕。
但……更帅了,更招人喜欢了。
她俯身,长发落在他的颈侧,睫毛轻轻垂落,嘴唇贴上他的额头。
等她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底,映着熹微日光,那双轮廓锋利的凤眼,怎会如此干净,满是温柔纵容。
顾清淮手臂一伸,抱住她,两人挤在窄得不能更窄的沙发,变成她在下、他在上。
薄唇覆下来,耳鬓厮磨,昨天夜里那些让人脸热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会闪现,一会又七零八落。
只是隔夜的胡茬,长得好快,痒痒的,麻麻的,她忍不住笑着偏头躲开:“顾清淮,胡子……痒……”
他垂眸,碰了碰自己刚才亲过的、她颈边的皮肤,轻声道:“真的红了。”
钟意在他身下脸红成番茄,抿紧嘴巴说不出话,顾清淮起身:“等着。”
她红着脸,看他进卫生间。
过了没多会儿,白皙清俊的顾清淮警官,神清气爽地出来。
眉眼干净,眼眸清澈,恍惚之间,还是她学生时代倾心的少年。
这间她从没喜欢过的房子变得明亮,变得可爱,空气香甜,因为他。
“新鲜出炉的男朋友。”
“快来亲我,”他张开手臂,“现在刮干净了。”
钟意笑得眼睛弯弯,开开心心扑进他的怀里。
如果每天、每天都像今天,都能看见他,都有他在身边,该有多好?
等她换下睡衣,冷酷的武警小哥哥,正在洗手作羹汤。
她走近,把额头靠在他的后背:“总觉得是假的。”
像卖火柴的小姑娘,在极端绝望的情境下,幻想出自己的最爱,当做慰藉。
顾清淮侧头,看树袋熊一样企图把自己挂到他身上的钟意:“什么是假的?”
钟意仰起脸:“你来找我是假的。”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顾清淮反手捏上她的脸:“走哪儿跟哪儿,小粘人精。”
她被锅里的香气吸引,问:“要做什么好吃的?”
顾清淮:“虾滑。”
响铃卷上面,铺一层肥牛一层虾滑,卷成卷,现在整整齐齐码在锅中,在浓郁的番茄酱汁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钟意眼睛放光:“原来是田螺先生。”
顾清淮转身,把人面对面抱着:“那你要不要亲亲田螺先生。”
他笑起来时,眼神明亮,嘴角尖尖的样子很吸引人。
钟意被美色蛊惑,抱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口:“教我做饭吧?”
顾清淮点头。
她忍不住想,若干年后,他们是不是会像现在这样。
她不是他的女朋友,是他的……妻子。
网上说,很多男生对于妻子和女朋友标准不一样,一些很坏的男的,找女朋友的时候要年轻漂亮,到结婚的时候就只要求合适。
门当户对,又或者,找个好岳父,少奋斗二十年。
“你之前想过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
“喜欢长发还是短发?”
“喜欢开朗的还是文静的?”
“喜欢会做饭的还是不会做饭的?”
顾清淮不说话,钟意转身:“说话呀?”
顾清淮垂眸,小姑娘明知故问的样子,特别可爱。
但他还是想让她更高兴一些,于是亲口告诉她:“你明知道,答案都是你。”
这下,钟意满意了,嘴角抿起小小的弧度。
她做饭做得更加起劲,像个看什么都新鲜的好奇宝宝。
奈何她做饭实在没有天赋,顾清淮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笑着揉鼻梁,像是在看小朋友过家家。
等到食物出锅,钟意充满期待,用筷子夹起来吹凉、递到顾清淮嘴边,满怀期待道:“尝尝。”
顾清淮俯身,乖乖张嘴。
见他表情凝滞一瞬,钟意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不好吃也要说好吃!”
她很少有这样蛮横骄纵、无理取闹的时候。
顾清淮眼睛倏然一弯,笑着咽下去,手指捏她的脸:“被惯坏了啊,钟意小朋友。”
钟意不服气,脸被一捏、嘴变成小鸡嘴巴,她据理力争:“谁惯的?”
“好像,”他笑得无可奈何,眉目清朗,脸庞英俊:“是顾清淮惯的。”
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好快。
好像昨天刚接到电话,她打开窗户,看到站在楼下的他,今天他就收拾行李要离开,好像再也不会回来。
离别的机场,不断有飞机起飞降落,有人送别,有人相见。
她是那个送别心上人的可怜人。
看着顾清淮瘦瘦高高的背影,她希望飞机停飞,航班延误,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分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心脏被揪得发疼。
地图上的十几厘米,却是一千多公里。
两人一北一南,大半个中国,隔在他们中间。
终于,检票的广播响起。
顾清淮最后抱着她,低声说:“再不看看我,我就要走了。”
她不说话,只是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又攥紧了些。
察觉异样,他轻轻把那张脸掰过来,而后对上一双强忍着眼泪的、湿漉漉的眼睛。
“不敢看。”她小声说话,已经带了哭腔。
“我怕再看一眼……”钟意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就不想让你走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才可以见面就是永远,再也不分开。
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委屈难过有他在身边。
她很乖很好哄的,只要他抱抱就可以。
后来,无数次生死一线,无数次死里逃生。
顾清淮闭上眼睛,都是离别钟意哭红的眼睛。
太多的身不由己,无法言说。
化作离别的眼泪,消失不见。
也许是上天都看不过去,铁了心要惩罚他。
那就是他们分开前最后一次见面。
他喜欢的女孩子,一双泪眼,眼底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