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汉”。
薛茗一时分不清她说?出?这段话的目的。
水曦见?她沉思不语,也没有急着逼问她,只自顾自说?着:“人与仙终归有别,就算是看着赤霞一路长起来,也无法断言他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你?要?尽早为自己做好打?算。刻骨铭心需千难万难,可忘记不过?一瞬间?,若是来日他负心于你?,我自会教训他。你?也可以来寻我,我会为你?抹除与他相关的记忆,从此你?们二人相忘陌路,永不相见?。”
薛茗一直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些话,眼下才?后知后觉,原来水曦将燕玉鹤支出?去,当真是为了说?这些帮她的话,甚至还给她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水曦又道:“有什么想法你?只管说?,他听不见?。”
薛茗微微颔首,算作应答。她早就知道燕玉鹤可能会位列仙班之事,所以这一路走来并非完全在玩,她也思考过?很多回和燕玉鹤的以后。自穿越以来与他相识,加上赶路的两个多月,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个月,这短暂的时间?里若说?是发酵出?浓烈的,不同生便共死的爱意?,那是不可能的。
莫说?燕玉鹤对她有没有爱,便是薛茗自己,对他的感情也完全没达到爱得死去活来的程度。可若说?薛茗是为了体会到被人喜欢,被人在乎才?愿意?与燕玉鹤在一起,那也是绝无可能,倘若她真的那么渴望爱,早在高中时期有人向她告白时,就会二话不说?选择在一起了。
她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脸,在生活中获得许多并不持久,但十分浓烈的“爱意?”。
薛茗自认是喜欢燕玉鹤,喜欢他冷着一张脸,平日里对什么都漠视,却会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喜欢他与谁都是拒之千里的模样?,却会在走路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很久都不放;喜欢他总是不经意?落在她身上又久久停住的目光;也喜欢他在她睡得昏沉时,用湿锦布一寸一寸擦着她的身体,动?作轻缓地给她穿衣裳的耐心。
那日参加完土地神的婚宴,薛茗喝醉了酒,燕玉鹤拒了送他们回去的轿车,背起她一步一步走回去。他没有用任何?赶路的术法,走得又慢又平稳,每当薛茗在他背上迷迷糊糊有些清醒的意?识时,都会喊他的名字,这时候他要?么微微偏过?头,要?么低低应一声,即便薛茗什么话都不说?,下一次喊他还是会得到回应。
当时在燕玉鹤背上说?了什么薛茗已经记不清,到了今日再回想时,也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或许,燕玉鹤他真的很喜欢我。
喜欢这种情绪,一开始大都是轻轻浅浅的,并没有那么深刻,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好似许多个微小的喜欢累积在一起,在某天不经意?间?就会变成了爱,将心脏各处都拧得死死的,完全无法再摆脱了,所以有些人分手?时才?会像脱了一层皮,去了半条命,且无药可医。
薛茗心里比谁都清楚仙人有别,更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人放弃飞升,但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轻易给两人的关系下决定,希望能够与燕玉鹤坐下来谈一谈。
她转头望了望燕玉鹤印在窗子上那安静的侧影,随后站起身,对水曦笑道:“多谢提醒,这些话我回去好好考虑清楚,倘若真到了无法商量的地步,我会自行离开,这天大地大,还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水曦见?她有了去意?,便也不再多留,又笑着与她说?了几句话,嘱咐她在太虚宗别拘谨,住得自在就好。薛茗再次表达谢意?,与水曦道别,推门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