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依旧低着头,下巴几乎贴在了脖子上,“弟弟先吃,我们一会再吃。”
“你们不听我的话!”
“我们一会再吃。”
昏黄的灯光照在女孩脸上,她们的双眼和之前一样麻木空洞,嘴里一遍遍重复着弟弟先吃。
就好像已经死去的爹,此时正坐在餐桌上。
看看摆在对面的碗筷,乌遥只感觉遍体生寒。
上个世界在傻狗身边待了太久,每天面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搞得乌遥连最基本的生存道理都险些忘了。
情况不明朗的时候,绝不能烂好心。
乌遥将饭菜全都倒在地上,“我没心情吃了。”
临走前他看见两个女孩跪趴在地上,一下下舔食起了饭菜。
乌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原来如此。
早知道这家里没有一个正常人,他就不该浪费统哥的一块好腰子,以后除了任务目标他谁都不管了。
————
刚穿过中间的屋子回到西侧卧室,乌遥就听见门后传来阵阵挠门声。
他警惕地打开门,正对上满嘴是血的小狐狸,看来它还是忍不住吃了腰子。
乌伯忆仰着脑袋上下打量他,又朝着他身后看了看,“呜呜哇?”
乌遥叹口气,“听不懂。”
“嘤嘤?”
“还是听不懂。”
“嗷嗷汪!嗯哇……嗯嗯啊?”
“不用切换叫法了,我只听得懂人话。”
狐狸崽端坐在地上认真地点点头,乌遥从没想过自己会在狐狸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
他忍不住摸摸乌伯忆,“你明明是狐狸宝宝,为什么看着更像一只军犬?”
乌伯忆没理会他的话,咬住他的袖子往屋里拽。
瘦小的身体在他腿边绕来绕去,大尾巴一下下扫过他的皮肤,看着倒是有些妩媚可爱了。
不知道乌遥离开期间,乌伯忆经历过怎样的思想斗争,一袋三根的脆脆肠它特意给他留了一根半,生腰子也给他留了一半。
见男孩一直没动作,它蹭蹭腰子,用沾满血的嘴在桌上划蹭,【朋友,吃。】
字迹歪歪扭扭勉强看得清楚。
乌遥指了指自己,“我救了你所以我们是朋友?”
乌伯忆冲着腰子扬扬头,又写下两个字,【妖怪。】
它在‘妖怪’和‘朋友’之间来回拍爪子,乌遥理解了它的意思。
他也是妖怪,所以他们是朋友。
血不好擦,乌遥翻出纸笔让狐狸叼着笔写字。
乌伯忆撅着屁.股折腾半天,【妖怪,朋友。人,骗子,危险,跑。】
乌遥撑着下巴,“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为什么管人类叫骗子?”
狐狸没回答,在‘跑’字上使劲画圈。
乌遥沉默半晌,忽然想起先前在后院,那些鬼也曾在他胸前画过什么东西。
他掀开衣服,借着灯光他看见自己白皙的胸口上写满了字。
跑,跑,跑。
密密麻麻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