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灿眼珠一转,感觉这种规模的家宴,后厨为了有备无患肯定有剩,凑到霍景渊耳侧小声询问:“一会儿走的时候能给灯灯打包亿份吗?”
霍景渊:“……”
垂眸看向青年亮晶晶的桃花眼,霍景渊将一杯斟满的桃子酒推到汤灿手边,看似体贴入微,实则一开口却是冷到不能更冷:“想都别想。”
汤灿的脸一下就垮了,拿起霍景渊递给他的小甜水吨吨吨就灌了下去。
这小甜水也是带酒味的,虽然味道好极了,可他之前也不敢多喝,但见霍景渊时不时就给他递一杯,汤灿才算放下心来。
估计是那种超低度数的果酿饮料,他的酒量也能喝着玩,不然昨天刚亲历他醉酒现场的霍景渊怎么会让他喝?
汤灿抱着带不走就全炫肚子里的想法,吃的那叫一个沉浸,时不时就要站起来给自己库库夹菜。
主桌一众霍家长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他们这些人最在乎的就是汤灿最不在乎的体面。
而汤灿的身份又很特殊,再是不堪也算得上是已故的霍老夫人亲自定下的,所以霍家众人再是不满,也不过是提前放下了筷子,露出那么一两分的食不下咽。
他们觉得汤灿但凡有点眼色,也能知道自己多么失礼,可惜了,汤灿压根没想过讨好霍家更进一步什么的,对他来说什么都不如眼前能吃进肚子里的实惠,全程都在埋头猛炫。
霍琳琅拉着未婚夫来给长辈们敬酒时,先是惊讶桌上餐食已经被清个七七八八,再是愕然长辈们全都是一脸菜色。
整桌唯二特殊的,一个是还在低头猛吃的“堂嫂”汤灿,另一个就是她那位常年冷脸的堂哥。
霍琳琅是这一代的长孙女,也是除霍景渊以外最大的孩子,不过今年也才二十一岁。
她从小就很亲近这位唯一的堂哥,所以尽管其他人看不出霍景渊的冷脸有什么变化,她却能感觉到堂哥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也十分自然地将这份好心情归为替自己高兴。
殊不知霍景渊的愉悦完全来自于身旁的“猪人”,汤灿毫不费力就让一桌子老家伙食不下咽,他能不高兴么?
霍景渊来之前的预期,就是找个理由带汤灿喝酒,刚好以两人现在对外呈现的关系,带汤灿来老宅参加堂妹的订婚宴也很正常。
没想到,这个仿若猪精转世的家伙,还能给他带来一点意外之喜。
霍景渊到后来甚至亲自为汤灿斟酒夹菜,顺利让一众老家伙脸色变得更难看的同时,还精准把控着汤灿摄入的酒精量。
等汤灿喝得差不多了,霍景渊就带着汤灿提前离席。
不得
不说霍景渊的时间把握得十分精准,他将汤灿送进汽车后排,转身换到另一侧入座的工夫,汤灿已经捧着两个座位间的扶手箱谈起了恋爱。
汤灿贴着扶手箱,压低嗓子用最为醇正的气泡音开撩:“宝↓贝~,里的黑皮~肤~有点性感喔OOooo。。”
霍景渊:“……”
霍景渊按下一旁的金属按钮,很快,前后排的隔板就缓缓降下,让他免于继续在司机面前丢脸。
虽然看到汤灿这副醉鬼样,霍景渊的脑中就会源源不断涌现出那些糟糕的记忆。
但他实在很想确认,汤灿那句等他死后再来找马桶……想到这里,男人的额角先是一抽,多荒谬啊!
总归是要再试探一次。
霍景渊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线听起来是在循循善诱:“你很喜欢它?”
汤灿左脸贴完右脸贴,一脸陷进去的模样点着头答道:“瓦爱它!”
霍景渊:“……那你老……老公怎么办?”
霍景渊以为汤灿会像昨天那般,说什么“等他死了”,这样他就能就此切入。
结果汤灿脑袋靠在扶手箱上,眯着眼嘴里嘀嘀咕咕反复念叨着:“老公”、“瓦老公”、“肿么办”……
好半晌也没说出个正经话,霍景渊正要皱眉催促,汤灿突然双目圆睁,对着霍景渊大喊了一声:“老公!”
紧接着又是一嗓子响亮的:“大大大大老公!”
没等霍景渊跟上思路,汤灿已经抛弃了扶手箱这个新“情夫”,撑着手臂直起身,但醉酒让他无法很好掌握平衡,眼看着就要往霍景渊怀里砸去。
男人一把撑住汤灿的肩膀,冷声提醒:“你发什么疯!”
汤灿看似目光如炬地盯着男人的俊脸,实际上眼睛里同时有三个霍景渊在晃,即便如此,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还是没放弃心里最想验证的事情。
但三个霍景渊实在晃的太快了,他根本分辨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霍景渊,可他又实在太想达成心中所愿……
霍景渊原本还想重问一遍,但看汤灿的瞳孔逐渐向中间聚拢成斗鸡眼,顿时失去了审问的兴致。
然而不等霍景渊松手,汤灿已经出手了——一巴掌从最左侧的霍景渊一路扇到最右侧的霍景渊。
既然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那就一起打算了,汤灿混沌的大脑里自有一套简明扼要的运行准则。
汤灿是正常的右利手,左手力量相对较弱,但因着看不清哪个是哪个,汤灿摆臂的幅度拉满,真正甩到霍景渊脸上的力道也不容小觑。
火辣辣的痛感袭来的同时,霍景渊线条凌厉的俊脸嘭的肿了起来,而另个地方却比他的脸肿的更快。
汤灿的斗鸡眼瞪得老大,震惊地在上下两端频繁切换,看看下头看看上头,越看脑袋越晕,汤灿只好一手扶住自己晃晕的脑袋,一手拍着想吐的胸口。
霍景渊来不及顾及高肿的面颊,立即翻出一早准备好的呕吐袋给汤灿严严实实套
上了。
*
泓园。
霍灯灯小朋友还在玩具房玩耍。
从前崽子最喜欢动画片,其次才是玩具房,但动画片每日限时,玩具房倒是没什么限制,一般来说他想玩多久都可以。
虽然保姆阿姨已经来催两次了,但他依旧不想洗澡睡觉,他想等爸爸回来,就只能在玩具房里打发时间。
崽子今天主要玩的,就是汤灿之前传授给他的汤家绝学打沙包。
为了练习准头,崽子自己改造了个靶子,将之前在游园会赢到的绿窝瓜玩偶固定在墙上,崽子改换不同距离不同角度进行投掷。
虽然现在崽子的准头一般,但勤能补拙,多打几百遍总能将窝瓜玩偶一次次砸掉。
九点钟,保姆阿姨再次推开房门告诉他两位先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现在洗澡的话,等小少爷洗香香擦干净,爸爸们也差不多到家了。”
灯灯摇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声“米有们”,然后才配合地伸手被保姆姨姨牵去了浴室。
姨姨说的没有戳,他要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地等爸爸肥来!
对啦!还要换上坠坠坠漂酿的小恐农!~
*
十五分钟后,汽车平稳停入车库,司机立即识相跑走。
汽车里的隔板虽然有一定的隔音效果,但也就是聊胜于无,作为一个想要长久干下去的本分司机,他实在不想听老板夫夫的壁角。
但已经听到的那部分,也足够他咋舌的了……真没想到霍总会是个打老婆的渣男!
虽说霍总这位小先生酒后失态,抱着扶手箱□□,但也不至于降下隔板就扇巴掌啊!
而且霍总虽然平日行事斯文,但到底是190+的身高还常年健身……手劲可想而知,反观汤灿瘦得跟小鸡仔似的……
司机回想起那一道隔着隔板还能听到的脆响巴掌声,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那句话果然说得对,上嫁吞针,之前听说霍景渊不待见男妻他还以为是谣传,毕竟这都陪着上节目了,没曾想刚下节目就开始家暴……
同一时间,汽车后排。
汤灿已经一屁股坐霍景渊腿上,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一般,水润迷离但斗鸡眼的桃花眼里满是惊奇:“有……有介么爽吗?”
“别、不要!不要给瓦套袋子,要摸摸嘻嘻哇!!!”
“霍、霍、霍……霍啥玩意来着,”他小声嘟哝一句,然后呲牙一笑,“霍……老公,好腻害喔,原来尊嘟是喜翻被打吖……”
霍景渊咬牙切齿:“不是。”
“骗银!”汤灿说着就跟头发疯的野牛似的,甩着脑袋撞上了男人的额头。
霍景渊被撞出一声沉重的闷哼。
理论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大概是人的头骨硬度具有一定的差异性。
霍景渊被他撞的眼冒金星,汤灿却能没事人似的继续用斗鸡眼低头观察:“看!瓦没说错!真的更!大!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