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笑良宵转过来,他跟宫煦云的关系还算不错,所有人是有目共睹的。
当然,不是朋友的那种关系不错,而是老大跟小弟的那种关系不错。太子爷性格恶劣霸道,而宫煦云性格温柔安静,简直是天生的互补。
“轰隆——!”
窗外惊雷响起,预示着将要到来的暴雨。
笑良宵吊儿郎当哼笑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离开学校,他坐上车,报了个地址让司机开过去。
世界的走向是具有修正性的,天道会不遗余力地扶持苏禾礼登上顶峰成为真正的主角,不遗余力地让宫煦云走向末路。
就比如此刻,宫煦云正被方枫找来的人围在偏僻巷角。
优秀学生代表的落实涉及了很多方面,中间或许也有天道的干扰,所以足足拖了大半个月,才通知将会在这周的周日公开宣布。
但有些“团宠的守护者”显然还是不死心,明面上不行,那就来暗的。趁着还没有彻底落实,打断宫煦云的手脚,最好是半残,联邦不可能让一个残废躺在医院醒不过来的学生当帝都代表。
【宿主,你
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提前阻止他们?】520想不通.
“为什么要提前阻拦?()”??睭??澂???偛??520?“恏??厐?詢???艕げ??????筑?敧??????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一挥手,叼着西瓜味棒棒糖,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意味,“我要养,就要养一个能把天道扯碎撕烂的超级大反派。”
“嘻嘻,想想都好有意思!”
气运之子享受不讲道理的偏爱,而反派满腔不甘与野望,他一无所有、厄运缠身,对这个世界只有恨意。只要给身陷绝境的反派一根向上爬的藤蔓,他就算死,都会咬破敌人的喉管。
“少爷,到了。”
笑良宵下车,随手把校服外套一扔,热了热身,额前雪发被风撩起些许,露出下面弯起的漂亮眼睛,盈满了兴奋。
巷角,血迹斑斑,宫煦云靠坐在墙壁,胸膛起伏急促,身上沾满血与灰尘。额头上淌着源源不断的鲜血,连成一片狰狞的血痕,染红了原本琥珀色的瞳孔。
五个拿着铁棍与砍刀的高大男人站在他身前,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要不要直接把他处理掉?”一个男人问,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对杀人的恐惧。
“不行,好歹是苏家的种,打断手脚就行了。”
“真不懂,这么一个软弱的废物还值得大费周章。”
五人并没有注意到,被他们看做柔弱小绵羊的少年,藏在后背的手里握着什么。
宫煦云眼前的世界是猩红色的,天是深黑色的,刮来的风都充斥刮骨的疼痛,不甘像是蟒蛇紧紧缠绕在他身上,要让他窒息而亡。
为什么他的人生总是这样永、无、宁、日!
别人欺辱他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而他只是反抗都成为了原罪。
可悲至极。
凭什么这就是他的命运,凭什么逼他认命!
笑良宵已经看清了巷子内的场景,狼狈的少年身影映入眸底。意识海中,抱着系统当球玩的毛绒绒停下了动作。
眸中有那么片刻的恍惚。
有些人生来就是世界的宠儿,万千宠爱汇聚于他,幸运与偏爱伴随一生。而有些人却生来就注定了一生颠沛,厄运与针对贯穿终生,他们分明惊才绝艳、分明倾尽全力,却身陷深渊望不见生路,成为气运之子的脚下白骨。
前一类人就像是后者身上趴着的水蛭,贪婪地掠夺着属于后者的未来,成就自己的主角之路。临了,还要做出无辜的模样,说自己只是运气好,别人的倒霉怨不到自己头上。
而一旦后者反抗,就会被打上反派的称号,然后被气运之子顺理成章除去。
此谓:邪不胜正。
此谓:命运。
“你怎么老是这么狼狈。”
太子爷嘲弄的声音传入小巷,惊扰了这处偏僻的角落
听到熟悉的声音,混乱的大脑似乎清醒了几分,宫煦云艰难地眨去眼睫上的血珠,用涣散的眼眸向前看去
() 。
他的视野混沌而模糊,血色在里面流转。带着铁锈气息的寒风刮入胸腔,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翻涌。
惊雷炸响,一声接一声,像是震耳的鼓点,凄厉泣血。
终于,在漫长的黑夜中,有一抹雪色划破了边际。
跌坐在地满身血与尘的狼狈少年仰头望向另一名少年。
像是寰宇间的星辰,像是浩瀚宇宙中漫天的璀璨星海,比昭昭烈日更耀眼,撕裂万籁俱寂的黑夜,让所有的一切黯然失色,只能痴痴眺望那抹瑰丽,心旌神荡。
笑良宵扼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脖颈,重重掼到墙面,男人的后脑勺在墙面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粗壮血痕,顷刻间失去了意识。
他俯视地上的人,嗤笑,“就算是条流浪狗,牙齿跟爪子总有吧,倒是用起来啊,废物东西。”
“看见这些垃圾没?咬死他们。”
“让我看高兴了,就赏你点好东西。”
冰蓝色的眼眸盯着那双无神的眼睛,冰冷且不容置疑。
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遍布尖刃的路。
但是路的前方高悬着星海。
宫煦云跌跌撞撞爬起来。
天际被撕裂,刺眼的白光笼罩大地。紧接着,刺破天地的惊雷响起,仿佛是天道对踏脚石胆敢反抗的举动而震怒。
“轰隆——!”
瓢泼的暴雨终于落下,惨叫声响起。
一把折叠小刀彻底没入男人的腹部,带出汹涌的鲜血,却不能让少年有丝毫的犹豫与恐惧,他的眸底被血映红,戾气与恨意再无遮掩。
大雨砸得人睁不开眼,冲刷去少年面上、身上、刀上的血迹。
笑良宵就这么静静立于一旁,看着宫煦云以命换命的打法。
【宿、宿主......】520被吓得不轻,【会出人命的吧?】
“不会啦,我这不是看着嘛。”
说着,笑良宵又是笑嘻嘻,“好刺激好刺激。”
【......】它到底绑定了一个什么样的坏东西。
砍刀折射出凛冽的寒光,即将落在宫煦云肩膀,下一刻被笑良宵踹开。
四个男人已经昏死过去三个,剩下那个身上起码也有三四个冒血的深深血洞,男人神情惊惧,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笑良宵说几句话就让这个看上去怯懦的男生变成这副不要命的样子。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宫煦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作为一个人活下去。
眼看着宫煦云身体到极限了,笑良宵利落解决掉剩下那个男人,打了个电话,让人来处理痕迹。
他踏过地面积起来的雨水,走到脱了力靠在墙面的宫煦云身前。
很多时候,好好活下去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当一个人的才能远超气运之子。换句话说,那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要么取代气运之子,成为主角。要么尸骨埋沙,沦为踏脚石。
“真惨啊。”笑良宵弯腰,语调戏谑。
“想不想我捡你回去?”
黑发被雨水打湿,遮住温润的眉眼,水珠从宫煦云长睫上一颗接一颗摔落,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抬眼,于笑良宵的眸中看见了万千山河倒转,命运颠覆。
泪珠混着大雨滚落猩红眼尾,苍白的手死死扣住身前人的手腕,几乎要嵌进血肉,“想......”
笑良宵笑眯眯勾勾宫煦云的下巴,“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