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脱轨婚姻 仗马 8576 字 2个月前

菜刀脱手掉在了菜板上(),鲜????楬楬葶豭??

???敧?敫??()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祝眠脸色苍白回头去看,男人已经到了他身边,蹙着眉抓起他的手。

祝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戎渡眉毛拧得吓人,迅速用清水帮他冲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带他出了厨房,祝眠坐在沙发上,看男人很快翻出了家庭药箱,开始给他的手指消毒包扎。

他垂着眼眸,嗫嚅了一句:“戎渡,让你担心了。”

男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话,面色沉得吓人,直到伤口消毒的刺痛让祝眠轻轻嘶了一声,戎渡才抬起头:“疼?”

祝眠点头,男人手上的动作变轻了些:“马上就消完毒了,忍一忍。”

“嗯。”

祝眠应声,安安静静了。

包扎完以后戎渡将医药箱收好,祝眠视线跟着他,等到男人回到沙发前,他就乖乖靠过去,小声叫他:“戎渡,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戎渡的面色并没有缓和多少,拉着他的手低头看他包扎的地方。

祝眠不敢出声,许久,戎渡开口:“切菜的时候走神,想什么?”

祝眠眨了下眼。

戎渡将人抱进怀里,大手落在他脑后,低头在他发间轻吻:“以后不要再进厨房了,等我回来。”

祝眠靠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可是你工作也很忙,有时候加班回来已经很累了,我想让你回家的时候就能吃到晚饭……”

戎渡:“我以后早点回家。”

祝眠安静了下来,听着男人炙热沉稳的心跳声,很认真的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不能保护我一辈子,没有任何危险是可以完全规避掉的,戎渡,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以后小心一点。”

戎渡只是轻抚着他的头发,没有言语。

这天的晚饭最终还是戎渡做的,男人早已摸清了他的口味,每道菜都是他喜欢的。

没有人会不爱一个全身心都想着自己的人,祝眠也不例外,他爱戎渡,哪怕他很晚很晚才认识戎渡,哪怕戎渡并不知晓他的过去,哪怕他们曾经没有感情基础。

人都要向前看的,过去的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值得留恋。

祝眠不会骗自己,他爱戎渡,可身体记忆总还不肯放过他。

他又昏昏沉沉的梦到了那个人,大概是因为过去太久了,祝眠在梦里总是看不清他的脸。

安城七月,密不透风的避难棚里热得人喘不过气,祝眠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入不了睡,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地震知识宣传手册,一下一下给他扇着凉风,一扇就是一整晚。

好不容易睡过去了,又很快渴醒饿醒,他迷迷糊糊的哭,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但天一亮起,那个人手里就拿着热腾腾的早饭来了。

他总是避难棚里最先吃到早饭的小孩,祝眠从来不知道那个人几l点去排队领早餐。

他手里捧着馒头,边吃边掰开

() 分给那个人,那个人每次都说,哥哥不饿,眠眠吃。

祝眠想,怎么可能不饿呢,那段时间,安城一片萧条,满世界废墟,没有一个人能吃饱。

但年幼的他不懂,总以为那个人是真的不饿,他把馒头吃得干干净净,找哥哥要夸奖,说自己没有浪费食物,却不知道半大的少年夜里也曾饿得辗转难眠。

梦里的祝眠想把食物分给他,可画面如水波一般,他伸出手去抓,那个人就那样散开了,消失了,再也不见了。

祝眠就那样再也找不到他了,他拎着那只兔子玩偶,满世界哭。

明明答应过他的,明明答应过,怎么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醒来时,他的泪水把戎渡的胸口都沾湿了,男人没问其他,只是吻吻他的额头说,做噩梦了吗?

祝眠闷闷的点头。

生日临近,祝眠还是去了一趟那个地方。

安城福利院。

祝眠到的时候刚过上午九点,盛夏草长莺飞,福利院门口整洁又宽敞,高大的香樟树成排成列的茂盛矗立着,那年过后,有无数匿名爱心人士的捐款源源不断的为福利院添砖加瓦,这里早已不复当年的衰败破旧。

他循着记忆一路慢慢走到那幢楼前,在空地上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坐着轮椅的老人,老人晒着太阳,安静的望着奔跑玩闹的孩子们,一动不动,不知在那里静坐了多久。

旁边的护工人员认出了祝眠,打算去提醒老人,祝眠轻轻摆手,示意不用,他脚步很轻的走过去,陪着老人看了一会,直至老人自己发现他的存在。

祝眠对上老人的视线,眼眸弯弯笑道:“钟院长。”

老人定定的望着他,许久,突然默默垂泪,声音艰难的说道:“长大了,都长大了。”

祝眠温声道:“我推您去走走吧。”

老人点头,祝眠回头把自己提来的礼品交给护工,护工收好后连忙摆摆手,嘴型道:“去吧,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就行。”

福利院去年刚翻修了一次,处处是崭新的模样,祝眠推着老人走在林荫道上,时不时有大的小的孩子们跑来,大都会停下喊一声“钟爷爷”。

都是花一样的年纪,懵懵懂懂跌跌撞撞。

祝眠望着那些半大的孩子,顿了许久才问出口:“他……还是没回来过吗?”

钟院长没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别想他,向前看吧。”

祝眠无声了,阳光刺得他眼睛有些疼,鼻子也骤然发了酸。

又走了好一段路,祝眠突然低声说:“我不想他,那样的人,不值得我想。”

钟院长:“惨痛的过去是心上的疤,功成名就之时,很少有人愿意把它揭与人看,从这里离开的每一个孩子我都会告诉他们,钟不是他们的姓,那只是一个符号,代表过去的符号,钟七也是,那不是他,不是他的名字。”

“也许他早就迎来了自己的崭新人生,所以,你也不要回望过去,就像你说的,不值得。”

祝眠“嗯”了声,剩下的路他们默然走过,没人再说话。

十七年,整整十七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样的人对得起谁呢?

不知不觉间,祝眠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条种满了香樟的林荫大道,终究是一条单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