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灼一怔,下一刻便见霍月寻重新站直了身子,单手拿着调到录像页面的手机,垂着眸有条不紊地开口:
“杨渊,你恶意毁了纪灼同学的画,并且三番五次地对他进行人身攻击,态度极其恶劣。纪灼同学不跟你计较这些,但你必须得就着这些事情,认真郑重地向他道歉。”
“开始吧?”
杨渊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太阳穴一跳一跳抽着疼,就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他徒劳无功地看向看似温柔却铁石心肠的霍月寻,最终绝望地盯着纪灼,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
“纪灼,对不起……”
“我弄坏了你的画,我会三倍赔偿给你;我以后也不会再在宿舍针对你了。以前的事情都是我鬼迷心窍,我真的错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可以原谅我。”
眼见着霍月寻的反应平平,纪灼的目光也并无温度,杨渊咬了咬牙,伸手掐住自己的大腿,直直地鞠了一躬:“我错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求你了。”
纪灼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了片刻。
那股怒意似乎消散了些许,至少不像刚刚那般灼人了。这都多亏了霍月寻的提议。
“好的,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霍月寻收起手机,语气礼貌又客气,“请你之后手写一封不少于一千字的道歉信交给纪灼,并且把赔偿款注明缘由打到他的账上,谢谢。”
“纪灼,我们走吧?”
纪灼回过神。
他不想跟杨渊搭话,便轻轻对霍月寻嗯了声,低着头亦步亦趋地往外走。
霍月寻对这个“小尾巴”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地回头看了两秒,主动伸手将其揽到了自己身前。
他的动作亲密而温柔,让此时此刻的纪灼完全觉不出什么不对劲,只下意识地靠了过去。
杨渊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目光着重落在了唇畔含着些许笑意的霍月寻身上,突然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极其温柔的英俊男人,而是隐藏在暗处、一击必胜的毒蛇。
“纪灼!”
在宿舍门即将关上之前,杨渊突然出声。他浑身战栗,脸色苍白,头一次真心实意地忏悔,
“……你能不能,放过我?”
能不能,原谅我?
纪灼的动作微微顿住,没回头。
霍月寻却忽然转过身,对杨渊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笑容: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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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折腾下来,离宿舍楼最近的二食堂已经关了大半,只剩远处的一食堂灯火通明,两人过去吃了个很简单的晚饭,霍月寻买了单,却坚持下次还要请客。
他知道纪灼的心情不太好,说完这句便善解人意地不再打扰,只乖乖巧巧地跟着纪灼上下班,凌晨将车停到医院门口,说了声晚安。
纪灼站在台阶上沉默了片刻,小声回了一句谢谢。
月色朦胧,光晕柔和。
霍月寻弯起眼睛笑了,很失礼地伸出手揉了揉纪灼的发丝。
“乐意至极。”
之后的几天,日子还是照常过。
纪灼在学校和兼职的地方来回跑,期间收到了杨渊发来的小作文和赔偿款,看着橙红色的转账条沉默了片刻,压下心底所有的情绪,回了句收到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此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