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你刚刚干什么非要一个人出去,你……你!……是不是很疼?”
视线随着两人手腕相接处一路往上,紧绷的霍月寻在看见完好无缺的纪灼时终于肩膀一松,反过来安抚他:“不疼的,我真的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纪灼提高声音说完这一句,胸膛上下起伏着。
恰好这时背后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姗姗来迟的安保队了解了刚刚的情况,帮忙报了警,还好心地派了人开霍月寻的车送他们去医院,直接到急诊室做笔录。
汽车后座内全是冲入鼻腔的血腥气,一直绷着脸的纪灼在此时此刻终于像是被这血气抽走了骨头。
他懊丧地低着头,喃喃自语般开口:
“对不起,都怪我……”
是啊。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他这段时间根本就没回过家,上下学上下班都跟霍月寻在一块,那些人信誓旦旦地说掌握了他家的地址,很有说的就是这儿。
他却毫无所觉,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甚至还害得霍月寻成了这个样子——
“怪你做什么,是我自己反应慢,自不量力,”
霍月寻垂下被汗水沾湿的眸,俊美的脸苍白却含笑,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人,“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我们,应该怪那些小混混,不是吗?”
纪灼的喉咙上下滚了滚,胸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烧,声音发涩:“但是,你的手……”
“只是一道小伤疤而已,根本没什么事。”
车在一个四岔路口转弯,后座的两人因惯性而不由自主地紧紧依偎在一块,纪灼担心碰到霍月寻的手臂,动都不敢动,反应过来时,已被抱了个满怀。
颈侧盈满了男人温热的鼻息,纪灼的呼吸急促了些许,余光看见他弯着眼睛:“再说了,如果这个伤口真的要出现的话,也应该落在我身上。”
“你是我的小画家,”霍月寻一字一顿,温柔却坚定,“你的手和梦想,比什么都重要。”
“……”
纪灼僵在原地。
一股无端的委屈和酸涩如烟花般炸裂开来,心跳便是轰隆隆的声响。
他分不清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直到车停在医院门口才终于回过神,这才匆忙结束跟霍月寻的拥抱。
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他们刚把急诊号刚挂上就到了。由于小区门口就有监控,破案的难度并不大。所以在做完笔录、了解过大致的情况之后,警察便嘱咐霍月寻好好休息,并告知会在事情有进展之后拨打他的电话。
霍月寻还没点头,纪灼就先认认真真地弯腰鞠了一躬,比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还谨慎。
送走警察,他又不顾霍月寻的挽留跑去窗口拿了药,细细地询问着医生方法和用量。
霍月寻望着他的背影,表情有些许的无奈。
当然,更多的还是愉悦。
甚至,眼前的这副场景,让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许久以前。
霍严清的真实面目暴露之后,陈静莹一时间接受不了,从来温柔的女人崩溃了好几天,只要求要跟他离婚。霍严清自然不可能接受,陈静莹只能退而求其次,将霍月寻一块带去了宜浔与他分居。
恨一个人,总是连带着跟他有关的东西一块恨。更何况那时霍月寻在陈静莹的眼里是一个彻头彻尾欺骗而来的产物,从上到下继承了他父亲的恶劣习性,陈静莹将他带来宜浔就有些后悔了,甚至都不愿意见他。
所以那时候的霍月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着。
他从小就知道父亲并不喜爱自己,只是碍于母亲的面子,才会给自己一点好脸色;只要他犯一点错,或者不能解决跟旁人的矛盾或者争执,就会被罚跪在壁炉前足足六七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