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没有强求,柳墨不说,要么就是没有不适,懒得理她;要么就是确实哪儿不舒服,但也不想说出来打击她,慈悲为怀了。
总之,柳墨不说有不说的道理。
她追出去,柳墨边去拿水喝,边问身后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下午我还有点事要去办,不确定具体时间。如果我们傍晚出发,深夜到新里,你能接受吗?还是你想先开回去。你不要考虑我,我可以坐高铁。”
新里是柳墨工作室所在的镇子。
“公事还是私事,是我可以跟着一起去的吗?”
慕与潇迟疑了,从原则上说,她应该跟柳墨商量,再让柳墨选择去还是不去。
但她此时,连说出口都不舍得。
柳墨拧上瓶盖,在慕与潇的迟疑里猜出来,“你要去看柳国吗?”
慕与潇诧异地看着她,她说:“我本来就奇怪,你怎么不
想着从我爸嘴里问出些什么。虽然男人不一定说实话,甚至不想说,但是,总该是要见见的吧。”
原来柳墨都觉得她应该去采访。
慕与潇感到羞愧,“我是担心你不喜欢。”
“放在平时或许不喜欢,但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我如果有太多不喜欢,没必要带你回绍城。过去的事情,还没有那么重要,我可以平静地面对他。
我只是想更好地处理掉这件事情,效率大过一切,不是吗?”
柳墨说完这些,凑近她,面上露出不解:“所以,你居然因为担心我不喜欢,把这么重要的采访推到最后,甚至打算一个人去?”
柳墨近在咫尺的脸让她想到昨晚,慕与潇紧张地攥紧袖口,心口暖流涌过。
“也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没顾得上去那边,然后……也确实担心你的情绪。
我的工作是安抚你的情绪,帮你度过这个阶段,当然不希望有更多干扰你的因素出现。”
“哦,这样啊。”
柳墨轻飘飘地表示听进去了。
“但是我现在明确说了,我没关系,可以一起。”
“好,那就一起。”
慕与潇立即肯定她的意义:“如果我一个人过去,找他,还是聊你妈妈,那很突兀,也可以无功而返。但是我们一起,难度会更低。”
柳墨行动力强,说做就做,“不要下午了,我打个电话,说我们中午过去吃饭。”
说着她就在沙发上坐下,松散地翘着腿,单手拿着手机,拨了个语音。
“喂,妈妈。”
“我工作忙完了,有半天空闲,中午回去吃饭。”
“不止我一个,慕与潇跟我一起。”
“好,我们现在出发过去。”
听着这些时,慕与潇再次产生错觉,她们俩好像在一起很久了,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
“说我们中午过去吃饭”,慕与潇记录了这一句,在脑海里播放了多遍。
但是,人当清醒。
不要在故乡春风的吹佛下,一日一日地活在错觉里。
她们迟早要离开这座城市。
早上时,柳墨还说,让她别代入私人恩怨呢。
她应该想的是,如果她大姨不给她好脸色看,她要怎么礼貌对待。
今天柳墨负责开车,慕与潇本来也没异议,但她偏要多加一句:“怕你肩膀酸,握不住方向盘。”
“握得住的。”
慕与潇认真说。
她不想提,但是也忍不住:“昨晚我跟你证明过,我的手还算稳。”
“你也有告诉我,你感受到了。”
柳墨戴了墨镜,所以慕与潇这一波反击过去,她不说话,慕与潇就没办法得到她的即时心情。
这种微妙的不平衡感,让慕与潇从包里翻了翻,也把墨镜戴上。
昨晚下过大雨,近午才出了点阳光。
柳墨习惯性欺负她一句,发现她的潇潇已经不会再"惯"着她以后,有点新鲜的同时,忍着那股陌生的害羞劲。
本来想留白一会儿,就像写一笔足够长又重要的笔画,安静地往下拖曳笔锋。
谁知在这个空里,慕与潇没有追问也没有坐以待毙,她默默地翻出墨镜给自己戴上。
好像自己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就能在对局中胜出一样。
怎么会在27岁时,变得这么可爱呢?
柳墨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慕与潇问,不太满意。
“想到一个有意思的比赛。”
“说说。”
“我们轮流猜猜中午有哪些菜,猜中菜品更多的人,可以问另外一个人要奖励。”
“谁先来。”慕与潇直接问。
柳墨大方又客气:“手稳的1先来吧。”
“谢谢。”
慕与潇戴着墨镜昂首,幸亏她戴得早,弯起的眼睛被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