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下人站直了腰杆,学着贾赦平日说话的腔调,“老爷说妹妹带着两个外甥一路辛苦了,只是连日身上不大好,见了两个外甥难免会想到胞妹,徒增伤心。妹妹自小也是本家人,今日到家里来,且安心与外甥、外甥女在家中住下。来日方长,等身体见好,再与妹妹和两位外甥相见。”
贾滟领着两个玉儿,听回话的人将贾赦的话一一转述后,笑着说道:“还请大哥哥保重身体。”
邢夫人让传话的人下去,有些无奈地与贾滟说道:“老爷前阵子不知怎么的,犯了眩晕之症,总不见好。”
贾滟跟邢夫人闲话几句,领着两个玉儿向邢夫人道别。
邢夫人知道贾滟最后是要和两个孩子陪贾母用饭的,于是没有留人。
贾滟和两个玉儿又上了先前的青轴车,没了外人,林绛玉趴在贾滟的腿上,皱着眉头说道:“这里跟我们家不一样。”
贾滟伸手摸着林绛玉的脑袋,笑问:“那你喜欢这里吗?”
林绛玉沉默了片刻,“没有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却也没说喜欢。
贾滟微微沉吟了下,看向林黛玉,“玉儿呢?”
林黛玉歪头望着贾滟:“外祖母家规矩很多,从前母亲在家里也还是这样么?”
贾敏还没出嫁的时候,荣国府的排场比如今还要大多了。
贾滟笑着说:“你母亲没出嫁时,这里的规矩怕是更多。”
林黛玉沉默不语。
林绛玉却问:“大舅舅为什么不见太太和我们?”
“回话的人不是说了么?大舅舅近日身上不大好,怕见了你和姐姐,又想起你们的母亲,心里难过。”
贾滟温声跟林绛玉解释,“你的大舅舅身体不太好,时常要找太医用药的。”
说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贾赦确实动不动就说身上不大好,得在家里养病。
也是,天天声色犬马,身体早该被掏空了,不生病才奇怪呢。
在林绛玉心里,贾滟理应是很受重视的人。
至少在扬州的时候,贾滟都是被人捧着的,林绛玉从来只见旁人想见贾滟,还被贾滟推辞,没见过贾滟想见谁,却没见着的。
如今贾赦称病,没有见贾滟。
林绛玉举一反三,皱着眉头,一脸正色地跟贾滟说:“大舅舅病得连太太都不能相见,怕不是病得快死了。”
贾滟:“……”
林黛玉:“……”
幸好,林绛玉平时只在太太和姐姐跟前无所忌讳,其他时候都不太爱说话。
贾滟汗颜,连忙搂着林绛玉,“绛儿,话可不能胡说。”
林黛玉也是寒着俏脸,教训弟弟道:“祸从口出,这里又不是扬州,你说错话别人不止取笑你,还会责怪太太。”
林绛玉吐了吐舌头,“我又没有和别人胡说。”
要是跟别人胡说,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