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扬州已经大半年,贾滟在给她的书信里忽然提到想在京都开绣坊,只是时机还不成熟,问她时机若是成熟了,她可否愿意到京都来。
陆清洛当时看到书信,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虽是商人之女,但从未见过身边哪个女子能经商的。再说,贾滟身为林如海的夫人,林如海已经是三品的巡盐御史,她犯得着经商吗?
可是贾滟在信里跟她说“慧纹”的事情,她将慧娘的绣品独到的地方和价值跟陆清洛分析了,并说道——
我知你的母亲年轻时针法独特,曾被业内称为陆针。你既有母亲给你的刺绣天赋,何不发扬光大?如今我有一计,若是能成,不仅妹妹日后有安身立命之所,许多年轻无所依靠的女子,只要她真心好学,从此不必仰仗父兄,也不必非要嫁得良人,也有容身之所。
贾滟说既然有才,何必藏拙?美好的东西,本就该让世人欣赏。
陆清洛看得很心动。
邬书君也曾说过她的绣品若只能流传在闺阁之内,未免太过可惜。
陆清洛跟贾滟说:“我要到京都的事情,虽有兄长支持,但父亲其实还是很不情愿的。为了让父亲放心,便答应了与邬掌柜成亲。。”
贾滟不由得失笑,“会不会过于儿戏?”
“不是儿戏。”陆清洛摇头否认,“太太,我已非从前被父兄养在闺阁的单纯女子,家中起起落落,我也经历了很多事情。邬掌柜其实挺好。”
说着,年轻的女子抬头,清亮的眸子看向贾滟,脸颊梨涡清浅,“太太不觉得,他很懂我吗?”
“我又不是你,怎能体会这些事情?”
贾滟有些好笑地瞅了陆清洛一眼,陆清洛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小白花,她是经过贾敏调|教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很拎得清。
只要她自愿嫁给邬书君,贾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
于是,贾滟心情颇好地问道:“那么我和老爷什么时候,能喝上你和邬掌柜的喜酒呢?”
陆清洛低头,抿唇笑了下,说:“他说等锦绣坊开起来了,便娶我过门。”
贾滟瞪眼,随即笑道:“琏二奶奶、我和你三人才是锦绣坊的出资人。论说份额最大的,还是我和琏二奶奶,你家邬掌柜不愧是商人,算盘打得响,不费一分一毫,便借花献佛,拿锦绣坊来当聘礼。”
陆清洛伸手拉着贾滟的手,带了些许撒娇的意味,“好姐姐,好歹是我看上的,给点面子。”
贾滟伸手捏了捏陆清洛的脸,假装无奈地说道:“行吧,看在你的份上。”
陆清洛被贾滟逗得笑起来,阳光下,年轻的女子笑得灿烂,毫无阴霾。
贾滟看着对方的如花笑颜,也心情大好,连这冬日的阳光都显得分外明媚。
贾滟和陆清洛回到禅房。
贾宝玉和秦钟已经带着林绛玉从后山回来,贾宝玉见史湘云也到了护国寺,十分高兴。他们两人从小就是在荣庆堂的碧纱橱里一起长大的,后来因为史湘云的父母去世,史侯府便将她接回家中为父母守孝。
史湘云被叔父和婶娘接走时,贾宝玉还为此掉了金豆子,两人的感情由此可以略见一斑。
史湘云见了贾宝玉,便笑着跟他说:“我方才在前头为二哥哥求了一枚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