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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屹南狠了一整天,这个时候目光总算变得温柔。

他抓住冷玉梅的手,侧过头吻了吻他的掌心,然后搂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李屹南看着冷玉梅,把他的眉眼五官,每一个表情都描摹了一遍。

然后他的目光往下,将他的身体也看了一遍。

就好像他总算不再介意他其实是个男人。

最后来临的那一刻,李屹南紧紧抱住了冷玉梅。

冷玉梅将下巴放上他的肩膀,顶着一张带着媚意与疲惫、而又充满风情的脸,双目没有焦距地看向前方。

就好像他忽然迷失了。

他不知道以后到底该何去何从。

邢峙和江黯演这场戏演了很久。

从早上一直演到了下午。

当然,这场戏他们并不是一气呵成演下去的。

当时间场景切换到晚上时,聂远山叫了停,找道具组拉了遮光帘、点了灯,再让这场戏继续。

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是从冷玉梅昏迷后又被做醒的地方开始演的。

江黯在邢峙怀里睁开眼,用手掌抚上他的脸颊,再被他抱进怀中。

不久后,邢峙假装到了,他将江黯紧紧抱住,然后镜头会给江黯的眼神特写。

江黯面对面地把头枕在邢峙的肩膀上,要用一个眼神展现出此刻冷玉梅极为复杂的心理状态,然后结束这场戏。

不过这一条江黯演了好几次都没有过。

其实他的眼神和表情已经很够了,但聂远山要求极为严格,总觉得哪里还差点什么,便让他们调整下状态再来。

略作休息后,江黯和邢峙又试了一次。

邢峙再次假装到了。

江黯再次被他紧紧抱住。

将头支在邢峙的肩膀上,江黯抬头望向前方。

特写镜头推过来,对准了他的脸和眼睛。

江黯试图让自己的目光变得空洞而迷茫。

可这种戏演了一天,用了太多情绪的江黯实在有些疲累,反倒越来越找不准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怎么回事?

谁来了片场吗?

江黯的一双瞳孔微微张大。

然后他看到了微笑着朝自己走来的关小姐。

关小姐穿着摩登的小洋裙,和咖啡馆里的造型一模一样。

她一边高傲地走过来,一边耀武扬威般举起了手,是在向江黯展示她无名指上的闪亮钻戒。

——那是昨天在咖啡馆,邢峙亲手为她戴上的。

江黯的表情忽然怔忡了。

恰到好处的迷惘、惆怅、乃至一点记恨,就那么从他眼底深处涌了出来。

下一刻,他的眼眶微微潮湿了。

可他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他落泪。

于是江黯低下头,张开嘴,报复般狠狠咬住了邢峙的肩膀。

直到嘴里传来了血腥味,他才松开嘴,抬起头,再用似炫耀、似嫉恨般的眼神,望向了面前的摩登少女。

然而很快他又意识到了自己的炫耀与记恨非常可笑。

此刻在这男人怀里的人是自己又怎么样?他和自己结不了婚。

眼前的姑娘才是他未来的妻子。

他们是良配,自己只是一个过客,或者说一个玩物。

文人们曾发明过一个很好听的词语来粉饰他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