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断了电话,
一次又一次,
还是司机提醒,他才知道可以拉黑对方。只是他也不会弄,在那里找了半天,急得快哭了的时候,才算是把人拉黑了。
下车之前,宋征玉还把岳霁的其他联系方式也给删除了。
至于岳绮,书里面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宋征玉最终没有删除对方,只不过面对岳绮发过来的,怎么他今天这么早就走了的话,宋征玉也迟迟没有回复。
宋征玉没有回家,他去了白适宴的公司。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白适宴只是他们名义上的老板,真正的老板,背后另有其人。不过在看到白适宴接到电话亲自下去接人的时候,谁也没有把宋征玉跟他们老板联系到一起,大家心里都有种原来白老板平时说家里要照顾的人就是对方的感慨。
白适宴跟闻人钰谈判回来没有多久,接到宋征玉带着哭腔的电话时,第一反应还以为是闻人钰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告诉了对方。
只不过很快,白适宴就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宋征玉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害怕。
白适宴让宋征玉在楼下等一会儿,不要乱走,见了面以后,看到宋征玉的眼睛果然红红的。
“先去我的办公室。”楼下人来人往,白适宴揽着宋征玉进去了电梯。
这是一个非常能给予人安全感的举动,但宋征玉还是又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白适宴眼底暗了暗,等办公室的门关上以后,第一时间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他骗我,白哥,岳霁他骗我!”
宋征玉抽抽噎噎的,把在医院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白适宴。
“之前他、他说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又、又在偷偷的……”
越说越伤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少,恐惧跟难过堆积着,让宋征玉一次性把情绪发泄了出来。
白适宴差不多都听明白了,觊觎宋征玉不算,还想要偷偷拿走他的肾。他没有质问宋征玉为什么知道岳霁想要打项廷的主意时没有告诉自己,也没有责怪对方没有防备心,而是抱着人安抚了他很长时间。
“没事,我们现在发现他做的事情了,离他远远的就好。”
要责怪的话,白适宴也只会怨恨自己没有能力,不能保护好宋征玉,才让他遭到这种伤害。他更是恨自己,从前没有更加努力,否则的话,他或许就能比现在更有资本一点,也可以将宋征玉保护得更好。
“今后你和我一起来公司,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了。”
真心要追求的人还好对付,怕就怕岳霁这种别有所图的。
就算再忙,白适宴也要把宋征玉带在身边。
经过岳霁这件事,宋征玉对白适宴的依赖直线上升。就连在公司里面,大多数都是跟白适宴形影不离的。
而闻人钰也从今天开始,就再也没有来过宋征玉家里。
白适宴给宋征玉公司选址的附近有一座很大的商场,这天两个二十六上下的青年从商场某个餐厅的包
厢里走了出来。
只是走着走着,他们后知后觉出不对劲来。其中一个人问:“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告诉宋征玉啊?”
罗禹城摇了摇头,他也是现在才肯定,原来之前他跟傅艾看到的人真的是宋征玉。
“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听说白适宴就跟供自家孩子一样供着他,我们还是别管了吧。再说,你刚才想的,也只是我们的怀疑。”
“你说得也对,说起来我都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他了,当年孤儿院里就他一个小孩长得干干净净的……”
罗禹城跟同是孤儿院出来,这么多年一直跟他保持着联络的朋友渐渐走远。
这天他们围绕着宋征玉,一起聊了很长时间。
与此同时,岳霁也在医院里发了场脾气。
宋征玉走了以后,他就让人调查那些文件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医院里面到处都是监控,原本以为调查起来会很简单,可都过去了两天,还是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那些文件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了宋征玉面前,要让对方来发现他的意图似的。
因为这件事,宋征玉也已经两天都没有来医院看望岳绮了。
岳绮问起来的时候,岳霁不想让对方知道其中的内情,一时间简直心力交瘁。
最初两天过去后,宋征玉那种恐惧的心理也渐渐回复了正常。
现在他都是上午跟白适宴一起去公司,下午回到家里。公司的员工已经知道,宋征玉就是他们真正的老板了,各个都惊讶至极。
昨天晚上商量过后,白适宴答应宋征玉,从明天开始就正式住在这里,今天下班后就回去旧房子那边,把行李都带过来。
宋征玉还特地让管家多做了几道菜,预备庆祝乔迁之喜。
下午四点,一直没有消息的闻人钰突然给宋征玉打了通电话。不过宋征玉的手机当时放在楼上房间里了,他没有接到。
六点半,白适宴准时下班,开车准备回去收拾东西。
楼梯的感应灯白天黑夜都是一有声音就会亮起来,白适宴一层层地走上去,发现门口竟然站了一个人。
“闻人钰,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如果你有事直接说就好了,进去坐一坐就不必了。”
已经撕破过脸了,白适宴也无谓再虚与委蛇。
他没有任何要打开门的意思,静等闻人钰说出来这里的意图。
“看来白先生的确像你所说的那样,很讨厌我。可惜,你再讨厌,我也不会放弃小玉。”
“你来这里就是想跟我说这句话?”
“前两天我去展览馆的时候,碰到了两个人,他们也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更巧的是,他们生活过的孤儿院跟小玉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是同一所。”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从听到闻人钰说起孤儿院的时候,白适宴的表情就遽然发生了变化。
“白先生是在害怕吗
?怕被别人知道,原来玉玉曾经遭受过的那些欺凌,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⒐[()]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白适宴像是发现了闻人钰的意图,表情反而变得平淡起来,然而垂在身侧的手,却一直捏紧着没有松开。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一直很奇怪,一个不管在哪里都能迅速往上爬,找到有利于自己地方的人,为什么会把玉玉养得心思如此简单,连基本的善恶都不懂得分辨。是不想让他过得那么辛苦,还是担心他懂得太多,会识破你的意图,所以故意把他养废了?”
闻人钰的语气尤其冷冽,锐利的目光像是看穿了白适宴所有不堪的心思。
可白适宴只是轻松一笑,反问了一句:“你以为你说的这些,小玉会相信吗?”
“当年你之所以救我,也是因为担心里面的人是玉玉吧?同样的把戏,你到现在还没有玩够,把玉玉当成小孩子愚弄,目的就是希望对方永远都离不开你。”
闻人钰想起来的事情不只有他为什么会觉得宋征玉眼熟,当知道真相以后,他还想起来当年白适宴发现下水道里有人,一直在说的话是什么。
对方问:“是小玉吗?是不是小玉在那里?”
“因为恶作剧太多,所以当听说有人被困在下水道的时候,就先入为主地以为是不是别人又欺负玉玉了,着急地跑过去以后,发现里面的人不是玉玉,才松了一口气。”
闻人钰将白适宴当时的心理活动说了出来。
宋征玉从小到大,都长得很精致,刚开始来孤儿院的时候,白适宴就注意到了对方。
所以他想出了一个恶作剧,他鼓动了其余人来欺负宋征玉,然后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了他。
宋征玉不出意外地对他产生了雏鸟效应,一直都非常信任依赖他。
也根本没有怀疑过,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身体健康,长得也是孤儿院里最好的,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想要收养自己。反而是身边那些人,一个一个被领养走了,最终他只能跟白适宴两个人离开孤儿院。
脱离了孤儿院以后,外面的世界对于宋征玉更加陌生。
他能依靠的人真正意义上只剩下了白适宴。
可笑的是,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却爱上了他。
原始的罪恶让白适宴就算喜欢宋征玉,也不敢真的做什么,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最后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闻人钰在说起戴景住是咎由自取的时候,白适宴的表情会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咎由自取的不仅是对方,还有他。
比起替身这件事,他犯的恶也更大。
白适宴毁掉了宋征玉本可以幸福快乐的童年,毁掉了他本可以得到的家庭幸福。
听着闻人钰条理清晰地将自己曾经的罪恶全部说了出来,白适宴笑得更加明显,只是语态阴冷至极。
“是啊,早知道你会接近他,当初我
() 就应该看着你死在下水道。”
哗——
紧闭着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⒆()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不敢相信那样恶毒的话竟然是从白适宴的嘴里说出来的。
下午闻人钰打电话告诉他,白适宴不是一个好人,宋征玉还把对方大骂了一顿。闻人钰哄了半天,最后才让宋征玉答应在屋里等白适宴回来。
宋征玉根本就没有相信过闻人钰,白适宴回来之前,他都已经在收拾对方常用的东西了。可结果是他听到了两个人在门口的对话,原来闻人钰说的是真的,白适宴一直都在骗他。
前几天宋征玉才发现岳霁在骗自己,今天又发现白适宴也在骗他,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相信的就是白适宴了。
宋征玉不能接受最信任的人欺骗自己。
“小玉……”
白适宴在发现宋征玉一直在屋里,并且听到了他跟闻人钰的谈话后,彻底慌了神。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他根本就无从辩解。
他再顾不上闻人钰,只是希望能安抚下宋征玉的心情。
“我不是有意的,那时候你太可爱了,大家都想跟你交朋友,我不想你接近他们,所以才会这样做。这么多年来,我每天都在为当年的事情赎罪,我知道自己错了。”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
“只是出于私心,想要独占玉玉而已。”
闻人钰在一旁又快又狠地补了一刀,将宋征玉带出了那间屋子。
“今后我会照顾玉玉,不会让你这种人,打着爱他的名义来伤害他。”
“伤害?”白适宴并不在意闻人钰的冷嘲热讽,真正令他崩溃的是他试图靠近宋征玉,对方的抗拒,“那你给小玉又带来了什么?仗着他不懂事,强行跟他发生了关系?”
“闻人钰,你做这么多事,不就是想要得到小玉吗?我是伤害了他,你又怎么能确定,自己就适合小玉?”
“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你知道他晚上要抱着什么睡觉吗?你知道他吃饭的口味,他的脾气秉性,他害怕什么吗?”
白适宴质问过闻人钰以后,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宋征玉,朝对方伸出了手。
“小玉乖,过来,你昨天不是还说,要让我搬到你那里住吗?我们一起进去收拾东西好不好?”
“不好!”
“你是坏人,我不要跟你住在一起了!”
宋征玉哭得比两天前还要伤心,闻人钰将他半搂着,捂住了他的耳朵,才跟白适宴说:“你问我的那些问题,就算我现在不知道,将来也都可以慢慢地问玉玉。还有,你说错了,我对玉玉的喜欢,并不是空中楼阁。”
至于发生关系,那是他跟宋征玉的私事,没有必要解释给白适宴听。
闻人钰一开始也以为,他是因为救命之恩在前,所以才会注意到宋征玉。
可是看到画室里最初给宋征玉画的那幅画像时,他才恍然惊觉,宋征玉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不同寻常的。
() 因为注意到了对方,才会有后面的救命之恩。
换作是其他人,即便有那么多巧合,甚至对方直接承认了,闻人钰也还是会多方查证。
唯有宋征玉,闻人钰是直接想要对方成为自己的救命恩人。
“玉玉的财产都在你的手里,过几天我会安排专业的人来接手。”
这个世界,只要有钱,哪里会缺天才?白适宴在经商方面再有头脑,也比不过早已经在这一行摸爬滚打过十几年的人。
闻人钰会替宋征玉把公司开好。
“至于岳霁、戴景住,我也会打发掉他们。”
居高临下的蔑视与降维打击,白适宴知道的,闻人钰也可以知道。
而白适宴不能立刻做到的,闻人钰却能立刻做到。
闻人钰带着宋征玉离开了,他转身的瞬间,白适宴眼中的光就彻底熄灭,连抓住对方的力气都没有,瘫倒在地。
其实每次宋征玉受到伤害,白适宴之所以都会加倍难受与自责,也是觉得自己欠了对方。他想要弥补对方,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任何的伤害都会将这份好大打折扣,即使那份伤害不是他引起的。
白适宴最后是浑浑噩噩地走进了家门,等看到房间里被收拾好了的几件东西时,情绪终于彻底决堤。
偷来骗来的幸福,终究是偷来骗来,要还回去的。白适宴抱着宋征玉叠得不甚整齐的衣服,哭得寂然无声。
车里,宋征玉哭得嗓子都哑了。
闻人钰说起了别的事情,转意他的注意力。
“玉玉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宋征玉也没说话,只是拿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你不哭了,我就说给你听。”
“你还要欺、欺负我。”
眼泪反而滚得更凶了,话都说不完整。
也不是没有看过宋征玉哭,但闻人钰哪里见过他这么伤心的样子,当下也不说叫他不叫哭了的话,抱着人在怀里,一边拍着背一边将他发生这件事的经过讲了出来。
那天闻人钰跟白适宴谈过话以后,其实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喜欢宋征玉的。他本来是没有打算理会白适宴的话,照常去宋征玉家。
不过想到对方喜欢昆虫标本,就准备先去展览馆了解一下,而后买一个好看的标本当作礼物送给宋征玉。谁知这些天荆棘之心正在热播,不少地方都有相关的宣传信息,恰好展览馆入口的地方也有一个,被罗禹城跟他的朋友看到了,于是谈起了宋征玉。
闻人钰当时在他们的后面,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话。
很快,他就察觉出来,作为孤儿院出身的两个人,对宋征玉其实没有太大的恶感。这跟他当初的调查相悖,所以没多久,他就约了这两个人见面,而后从他们的回答里,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只是这件事太大了,闻人钰没有打算草率地相信,而是先去查证了一番,得到确认后,才告诉了宋征玉,
安排了这出计划。
“白适宴他欺骗你,不值得你流眼泪。”
“可是,我心里面……好难过。”
“我知道,我陪着你。”闻人钰将宋征玉抱得更紧了。
车子到达家里的时候,宋征玉还是很难过。闻人钰一直抱着他进去了屋里,让管家拿几个冰袋来以后,就叫他们先去休息了。
偌大的宅子,只能听见宋征玉偶尔抽泣的声音。
原本为了白适宴而准备的晚饭,都已经冷掉了。
宋征玉哭得眼睛红红的,脸好像也红红的。
闻人钰帮他擦着眼泪,亲了亲他。
有时候想要转移一个人的注意力,让对方把目光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就好了。
闻人钰并不介意,用这样的方法来让宋征玉摆脱难过,只要他能够开心就好。
“呜……你……”
“玉玉现在高兴一点了吗?”
闻人钰只是在亲宋征玉,他还没有忍住地,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脸颊。
宋征玉霎时间又觉得委屈非常,想起燕惊说他是小狗的话,依旧流着眼泪。
“你咬我,你是狗吗?”
“嗯,我做玉玉的狗。”
宋征玉已经被闻人钰抱着,正面坐在他的腿上了。
闻人钰好像永远都能用这样平静的表情来说出让人羞耻非常的话,宋征玉的脸一瞬间就红透了。
“你乱说什么啊?”
闻人钰笑了起来,是宋征玉有记忆以来,笑得最灿烂的一次。
他让宋征玉的手攥住了自己的衣领,而后按着对方的背,再一次地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