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宰只是叮嘱卑将,遵守盟约,等大燕稳定之后,出兵一同伐赵。”
燕然微微蹙眉,显然这个答案他并不满意,但燕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幽幽的道:“祁湛,你不会背叛于朕,对么?”
*
刘非送走北燕使团,回宫前去复命。
梁错心情甚好,恐怕是最近几个月以来,心情最好的一日。
梁错挑眉道:“北燕使团走了?”
刘非拱手道:“回陛下的话,是。”
梁错又问:“祁湛也走了?”
刘非一阵奇怪,祁湛是燕国大司马,自然跟着北燕使团走了,难不成还能留下来?
刘非还是拱手道:“回陛下的话,是。”
很明显,梁错的心情更好了,心中幽幽的想着,那个总是用异样眼神偷偷盯着刘非出神的北燕大司马,终于走了,当真不是朕心怀偏见,总觉得那个祁湛的眼神——不干不净。
梁错道:“走得好。”
刘非:“……?”
“咳……”梁错收敛了满意的笑容,道:“下个月是朕的寿辰,千秋宴一事,便交给刘卿来置办了。”
千秋宴便是梁错的生辰宴,每年国君过生辰,都会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北梁的公侯会从各地入京朝拜,依附于北梁的边陲小国也会派遣使者朝贺,总之,千秋宴的规格非比寻常。
刘非拱手道:“是,臣敬诺。”
千秋宴在即,政事堂跟着忙碌了起来。
大行署的大行令将一份名册恭敬的呈给刘非,道:“大冢宰请过目,这是此次进京朝贡的公侯名单。”
他似乎有些迟疑,补充了一句:“这……曲陵侯的名录,也在其中。”
刘非微微蹙眉:“曲陵侯?”
大行令尴尬的道:“正是,曲陵侯每年都不会参加千秋宴,只是今年……今年曲陵侯上书说……说……”
刘非道:“但说无妨。”
大行令更是尴尬的道:“曲陵侯说,想要入京祭拜老侯爷。”
怪不得大行令面色如此尴尬,言辞支支吾吾期期艾艾,旁人为天子贺寿,他要进京祭拜过世的父母,岂不是晦气?
而大行令口中晦气的曲陵侯,正是梁错之前感染“疫病”之时,提起的长兄长嫂之子——曲陵侯梁翕之。
北梁先皇驾崩,老宰相为了清除异己,杀死梁错的长兄长嫂,扶持梁错上位,对外还声称是梁错为了即位,心狠手辣弑兄杀嫂,掩埋了一切证据,令梁错成为一个人人惧怕的暴君。
这件事情仿佛一根毒刺,一直深深扎在梁错心中,亦扎在梁错的侄子梁翕之心中。
长兄的年纪比梁错大很多,梁翕之的年岁只比梁错小一点,几乎算是同龄,按照梁错“暴虐”的秉性来说,梁错合该斩草除根,杀了梁翕之堵住悠悠众口,然而梁错最后也没狠下心杀了梁翕之,只是将他封在偏僻的曲陵。
曲陵侯梁翕之自从离开丹阳,从未入京过一步,今年竟一反常态,想要入京参加千秋宴,甚至声称入京祭拜过世的父母。
大行令道:“太宰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刘非道:“陛下可有示下?”
大行令该摇头道:“陛下甚么也没说。”
“即是如此,”刘非道:“为人子女,祭祀扫墓本是寻常,不必阻拦曲陵侯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