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啊,今日为了祭扫,起得太早,困死孤了。”
他又打了个哈欠,道:“太宰,孤小憩一会子,到了地方别忘了叫孤起来。”
“好。”刘非点点头。
梁翕之狠狠松了一口气,立刻闭起眼目,用手支着面颊,靠着软席的凭几上,一副随时准备入睡的模样。
刘非并没有发现梁翕之是在找借口,他也并不在意梁翕之是否在找借口,侧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因着盛夏的天气太热,刘非稍微打起了一些车帘子。
刘非的辎车虽华丽,但完全无法与梁错的御用辒辌车相比,辒辌车冬暖夏凉,保温极好,这样的盛夏天气,只要在车上放置一些冰凌,便像在空调屋一般舒爽。
刘非用袖袍扇了扇风,静坐了一会儿,便听到“咕咚”一声,侧头去看,原是梁翕之真的睡着了,脑袋一歪,趴在了凭几上。
梁翕之并没有醒过来,随着辎车的摇动,压在凭几上的面颊也一晃一晃的。
说起来梁翕之年纪尚轻,看起来故作老成,但仔细一算,若是放在现代还是上高中的年纪,他的面颊略微有些婴儿肥,下巴尖尖的,更突出两腮的柔软,此时压在凭几上有些变形。
刘非眨了眨眼目,也是车上太过无聊,默默伸手过去,轻轻戳了戳梁翕之婴儿肥的脸蛋儿。
刘非发出一声轻叹:“嗯……”好软,还弹弹的。
梁翕之没有醒过来,刘非挑了挑眉,再次戳了戳,果然弹弹滑滑的,回弹力度十足,好像一只解压的捏捏。
梁翕之眼底有些乌青,一看便知在京的这些日子睡不好觉,如今这一歇起来,睡得十足瓷实,被刘非捏了好几把,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唔……”
辎车一阵颠簸,梁翕之的脑袋一偏,身子一歪,整个人从凭几上掉了下来,直接躺到了刘非的腿上。
梁翕之还是没醒过来,甚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刘非的大腿,微微蜷缩起来,睡得不是很安稳。
“娘……娘亲……”梁翕之似乎做梦了,蹙起眉头,压着唇角,委屈的好像一个大宝宝,轻声呢喃着甚么。
刘非听不清他在说甚么,微微垂下头去,靠近梁翕之的唇边。
“娘……娘别走……别留翕儿一人……”
刘非这次听清楚了,原梁翕之梦到了他的娘亲,也便是梁错的长嫂,听说长嫂在去世之时,甚至怀着未出生的孩子……
“娘……”梁翕之的嗓音哽咽起来,刘非仔细看,他的眼睫微微有些湿濡,眼角夹着泪花,鼻头也红彤彤的,竟然在梦中哭了。
“哭了?”刘非观察了一番,道:“哭起来……还算可爱。”
梁翕之哭的很是隐忍,不知是冷还是委屈,蜷缩起肩膀。
刘非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外袍退下来,搭在了梁翕之的身上,正好,刘非有点热。
刘非给梁翕之盖衣裳的动作,正好被梁错看了个正着。
刘非的辎车是开着窗子的,梁错上了辒辌车之后,一直坐立不安,不知梁翕之又要耍甚么手段,执意与刘非同车,辒辌车里放着冰凌,本该关闭车窗,如此才能保证车中清凉消暑,梁错却顾不得这么多,推开车窗查看。
他这一推开车窗,将梁翕之枕着刘非大腿,刘非给梁翕之盖衣裳的场面,看得清清楚楚,一览无遗!
“啧……”梁错不耐烦的发出一声轻叹,“嘭!”狠狠摔上窗户。
“嗬!”睡梦中的梁翕之被巨响吵醒,吓得他一个激灵,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因着堪堪醒来,还没有回神,仍旧趴在刘非的腿上,感觉自己的眼角湿乎乎的,伸手一摸,竟然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