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错这才离开了屋舍,道:“朕走了。”
刘非掩上舍门,走回屋舍中坐下,打算静等一会子。梁翕之和晁青云已然扣住了死士,死士不可能给大司徒通风报信,大司徒那面自然而然的认为谋划成功,便会与梁错狮子大开口,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梁错按照计划,独自来到宴席之上,还专门对乔乌衣问道:“可看到太宰了?”
乔乌衣像模像样的摇头,道:“没有。”
大司徒就在一边招待宾客,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偷偷发笑。
喜宴马上便要开始,众人落座下来,唯独刘非的席位空荡荡的。
大司徒走到最上首,并没有请新郎与新妇出来,而是一个人站在台上,道:“今日这场喜宴,多谢梁主、燕主与诸位贵客赏脸,老夫不胜感激,只不过……”
大司徒话锋一转,道:“今日并非是老夫女儿的喜宴,而是老夫的喜宴。”
梁翕之大声道:“怎么?大司徒你怕是看上了自己的女婿,所以想要截自己闺女的糊不成?”
众人一听,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司徒脸色一僵,耐着性子道:“老夫所说的喜宴,并非是结亲的喜宴,而是……老夫成为方国国君的喜宴!”
众人瞬间哗然,全部看向兹丕黑父。
“大司徒疯了么?还没醉酒,便说胡话!”
“是啊,兹丕公还在这里呢!”
“兹丕公再不济,也是方国的正宗,大司徒不要命了?”
大司徒并不在乎众人的非议,走到梁错面前,道:“今日天子在场,兹丕公昏庸无道,面有残疾,如何配做方国的一国之君?还请天子册封老臣为方国国君,顺、应、天、意!”
梁错挑眉道:“哦?你说兹丕公昏庸,他不配做国君,那你便配了么?”
大司徒的脸色更加难看,道:“老臣兢兢业业,为我大梁忠心耿耿,如何不配?老臣怕是最匹配方国公爵之人,陛下,还请下旨,册封!”
梁错道:“若朕……不同意呢?”
大司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陛下若是不同意……恐怕便再也见不到太宰了。”
众人又开始哗然:“大司徒说的甚么意思?”
“甚么叫再也见不到太宰了?”
“难不成……”
大司徒倒是大大方方,道:“太宰为何迟迟不到宴席?无错!老臣的人此时已经将太宰单独请走吃宴,倘或陛下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看,看看太宰还在不舍中!”
梁错冷笑一声,道:“大司徒,你这话的意思,是劫持了太宰,在威胁于朕了?”
大司徒狡辩道:“哪里是劫持,陛下,老臣只是请太宰单独喝茶吃宴罢了。”
他说着,话锋一转,道:“但陛下可要快一些做决断,听说太宰身子羸弱,若是一不小心,发生甚么意外,也是有的。”
嘭!!!
梁错狠狠一拍案几,沙哑的道:“朕看你,是打算造反。”
大司徒不屑的道:“陛下难道不在乎太宰的安危了么?”
梁错冷笑一声,道:“北宁侯。”
赵舒行上前,道:“臣在。”
梁错道:“去把太宰请出来。”
“是。”赵舒行应声,抬步走出宴席。
大司徒十拿九稳,并没有任何阻拦,任由赵舒行离开。
刘非留在屋舍中静等,他走到户牖之畔,往外看了一眼,时辰差不多了,也不知大司徒有没有在众人面前露出嘴脸。
刘非的掌心微微有些刺辣,低头一看,是窗棂的花纹略微磕掉了一角,刘非方才没有注意,手掌正好按在了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