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呢。
虽然人没有性命之忧,但这一刀也实实在在地让她的皮肉吃了一些苦头。应宁在手术室整整躺了四个小时,伤口共计缝合了二十多针,她昏昏沉沉地躺在手术床上,在麻药的作用下,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很多人。
有阿言,有小楼,有阿坤,有阿綦哥哥,有奶奶,还有……
还有她爷爷。
她从小没怎么生过病,虽然在乡野间长大,可是爷爷却很宝贝她,家里的重活,从不让她插手,总是爷爷一个人操持。
有时陪爷爷上山采药,山路走累了,爷爷便把她放进箩筐里,亲自背着他的小孙女下山。
即使她不小心摔倒磕破点皮,爷爷也会仔细为她消毒、包扎伤口,然后让她坐在铺着碎花床单的小床上休息,生怕她受到一点委屈。
往往那时,爷爷还会赶去镇子上买她最爱吃的糖糕和米果回来逗她开心。
那时候爷爷总说,“我们妞妞啊,也是爷爷的小公主呢。”
是的,爷爷把她当公主养了十四年,直到爷爷离开,那个舍不得他的妞妞受一点委屈的小老头,大概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想到,他的宝贝儿孙女将来有天还会遭受这样的痛苦和委屈。
即使打了麻醉,应宁也能感受到血管被拉扯的感觉,仿佛有汩汩的热流在胳膊里涌动,在皮肉间撕扯的每一针、每一线,都让她痛不欲生。
手术的时候,她梦到了爷爷,还是当年离开她时的模样,穿着洗得发旧的白大褂,老花镜挂在鼻梁上,花白的胡须一颤一颤的。她一下子抱住爷爷大腿,顿时泪如雨下,“爷爷,妞妞好疼,妞妞好疼呐!”
“爷爷抱抱妞妞,抱抱妞妞吧!”
然而爷爷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她面前,那双曾无数次抚摸她头发的手,此刻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他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棒棒糖,轻轻地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再之后,转身就走了。
像一阵被风吹散的烟雾。
“爷爷,你要去哪,你不管妞妞了吗?爷爷,爷爷!”
梦里的她哭得歇斯底里,可是清醒过来之后,却又像没事儿人一般,任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我没事儿,我不疼,不要担心呀。”
连医生都说她是他们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儿。
手术后在监护室住了三天,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
这三天,阿言一直都没有来看过她,应宁给他发送的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反倒是小楼和阿坤这两位被家里“赶出来”的难兄难弟,一直守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为了让她得到更好的照顾,他们还特地雇佣了两名特级护工,毕竟应宁是女孩子,有些事情他们这两个大男生确实不太方便。
何况他俩自己都是少爷身子,打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会真正懂得照顾人呢?
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俩都是陪着应宁逗乐的。
由于她是工作期间受的伤,医院特地给了安排了一个长假,让她能安心养病。
其它的事情则都由医院调查和善后,院领导亲自来探望了她,还特别嘱咐她不用操心,“一定会给‘好医生’一个交代。”
没事儿的时候,小楼就坐在床边陪她聊天。
“你看,这事儿昨天上了热搜了,现在还在榜上。”
随着身体的恢复,应宁的状态也好了许多。偶尔,她也会拿起手机,刷刷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