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而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很快,小楼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干什么啊?”
那种楼式标准大嗓门,带几分混不吝的痞气,应宁听到声音后一下子抬头看了过去。
那种语气,虽然听着是不耐烦的,可是细听之下,却是对熟人才有的态度。
“我回国了,接风宴你帮我搞,别太高调啊,回来地址发我。”
小楼骂骂咧咧的,“凭什么啊?老子没空!”
谈雅乐了,朝应宁摇了摇头,捂着话筒对她说了句,“怎么还是这德行?”
“不管,我的事儿就是你的事儿。搞好记得把地址发过来,别忘了把咱们这些在北京的小学同学和发小儿都喊上啊。”
“说了老子没空!!”
挂了电话,没俩秒钟,小楼就给她发来了一串地址,她给应宁看了看,“去过?”
应宁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是Ethan在亚运村帮人打理的那家私人会所。Ethan说过那里只招待自己人。
谈雅合上手机笑了起来,她很漂亮,是那种水灵灵的漂亮,笑的时候还能看到左边的牙齿上有一颗小小的虎牙,看起来特显幼,其实她和应宁同龄。
“看吧,就这臭德行,都他妈被家里惯的。不过甭看丫嘴上对我凶,可该对我好的时候还是对我好。”
谈雅又想起一件事,她说:“我在国外见过坤。他特地开着一辆野马从Nevada到旧金山来找我,足足开了一千英里。那晚我陪他喝了一整夜,他还跟我说了你们最近发生的everything,基本上我都知道了。”谈雅偷偷笑了笑,补充道:“真挺精彩的。”
好了,谈雅说完,也不再多留,甚至连应宁给她写的单子都没要。
“这段时间,如果不是谭阿姨特别要求,我尽量不去打扰你们,你们就再好好相处这最后一段时间吧。”
应宁静静听着,心里莫名泛起一股酸涩,肩膀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些僵硬了,疼,她竟然觉得伤口疼了,甚至有些微微发胀。
她垂下头去,紧握住手中的圆珠笔,随后又悄悄松开。
在谈雅即将离开时,她突然抬起头,喊住了她,“小雅。”
谈雅扶着门把手,回眸一笑,“怎么了?”
反正也是最后一位病人,应宁不妨摘下口罩,站起身送她。
她走到谈雅面前,仅仅几步之遥,谈雅就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卑不亢的气质。
明明刚才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