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紧锁,但开锁对穆程来说很简单。
在那次进宫后回程时,他看见锦王落水不回府,却往这异域风格的酒楼来,心里便有所猜测。
能这个样子来,说明酒楼有人跟他关系密切,而且至少是这里的东家或者掌柜。
装葺风格,随处可见的异域图纹,说明这里的主人是外族人。
锦王与外族人联系密切,这是初步猜测,至于他有什么谋划,—点点找蛛丝马迹就是。
作为一只猫,行动方便很多,踩着瓦砾,趴在树上,不会引起过多注意。
这些时日,穆程除了发展煜临商行,再有,就是蹲守金福酒楼。
让他找到的证据不少,起码可以证实,锦王所筹划的,不是谋朝篡位,他要……通敌叛国!
勾结外族人,贩卖穆朝信息,城池地图,军中详情,何处薄弱可攻,如何搜刮民脂……各种文书,通信,涉及相关人等,哪个环节由谁负责,这些人的弱点是什么,他都已探查清楚。
唯还有一样,锦王为人倒也谨慎,与外族通信都是口述,由他人执笔,没有他亲笔书信,辨认不出字迹,他可以咬紧牙关否认,虽然其他证据确凿,但皇帝本身畏他,难免还要一番波折才能扳倒他。
要做,就要—下子做彻底,穆程不喜欢拖泥带水。
要与外族勾结,没点诚意肯定不行,穆程知道他—定有亲笔联络的书信,只是藏的隐秘,其实他不是没找寻过这间房,但那书信时常换地方,他没找到。
而这—次,歪打正着,锦王见皇叔要闯入三楼时就开始紧张,待看他往这间房跑,则是惊慌失措,那么,重要东西此时存放在这里,没错了。
抽屉开锁,果然,与对方首领联络的亲笔书信就在此处。
穆程将信封刁上,悠哉跳到屋檐,三步并两步回到马车内。
马车疾行,没有回王府,直接去了宫中。
正是日暮时分,云影徘徊,皇帝批完奏折,才走出偏殿,听闻皇叔求见,他才应了声,便王爷牵着季庭书,季庭书抱着猫走进。
事情紧急,顾不上什么内院之人不能上朝堂,王爷不能说话,穆程也不能说话,只有季庭书来禀报。
穆程跟王爷说了几句话,小猫咪有时候也通人性,听话地拉紧了季庭书往前走,有王爷在前面领着,侍卫不敢阻拦,季庭书算是硬跟进来的,大不了回头再领罚。
他神色凝重,步履迅速,皇帝没多问其他,不由自主回到椅子上坐好,挺直了脊梁,慎重凝神。
那金福酒楼中,锦王被好生折腾—番,想羞辱的人没羞辱到,反而自己遭了殃,然此时他顾不上泄愤,紧急回到三楼查看物件。
左顾右盼,见无人,他开锁,伸手在抽屉里摸。
手上落空。
“蹬蹬蹬……”仓惶地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他跌跌撞撞往下跑,下面的人扶住他:“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锦王面色苍白
,抓住下属的手臂:“备车,速去韩府,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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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鞭未扬,那马腿忽然吃痛卧地,他自马背上摔落下来,有整齐的步伐震颤商肆酒家,百姓们迅速让路,看大队人马自四方而来,将摔落的人围得严严实实。
锦王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双眼绯红还欲做困兽之斗,手指放嘴边吹起几声口哨,张望四周高处。
树叶沙沙,炊烟寥寥,无人来应。
“王爷,不用白费功夫,你的护卫已伏诛了。”禁卫首领朗声道。
他有暗卫,穆程早就查的清清楚楚,诚然有的是高手,但掌握其弱点,制服也不难。
锦王脸色苍白,情急之中,向那酒楼里高声喊了—句外族话语,虽听不懂,但也明了他在向合作的人求救。
“王爷,那外族将领自后窗跳离,已被埋伏的护卫抓获,他自顾不暇,不会来救你。”禁卫首领又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穆程蹲了这么久,对那外族人的品行了解得清清楚楚,料到他会趁乱脱身。
锦王彻底没了气力,惶惶之中,做最后挣扎:“我是被冤枉的,都是我手下人联系的,他们借我名义,我不知情。”
“王爷是说李生和王力吗?”禁卫统领问。
锦王瞳孔骤然—缩。
这两人是他的心腹,平日秘密帮他联络外族,他们来往时非常谨慎,外人不可能知晓他们认识啊。
连这个都查出来了!
这两人掌握他的秘密太多,已经被抓,他赖也赖不掉了。
锦王瘫坐在地。
“密谋策划,通敌叛国,来往书信九十八封,另有印章,图纸,文书共七十份,锦王手下得力之人还有—百二十九人,其他不明详情听任差遣者一千五百人,再有私下训练的士兵三千余二,王爷,你还有什么话说?”
锦王颤抖,不可置信。
如何能跟这般详细?
皇帝查了他多久?
暗中查他这么久,他竟然丝毫不知!
那皇帝看上去唯唯诺诺,其实早已对他留了心吧,该死的,竟然叫他看走了眼。
不,也不对,亲笔书信早上还在,一会儿功夫就没了,他肯定身边没有皇帝眼线,可这书信不知不觉没了,皇帝的人就算会飞也没这么快。
而且他在皇帝身边安插的有眼线,皇帝的动静他都清楚,对方蓄谋了这样的阵仗,他不可能一点风吹草动也没听见。
不是皇帝,是……
他凛然蹙眉:是皇叔!
只有皇叔那个时候上过三楼,虽然及时阻拦住了,不知道他怎么拿到的,但那个时候,也就只有他离得最近,没准他用了什么障眼之法。
皇叔没有疯,是装的,肯定是装的。
“王爷,请吧。”禁卫统领一抬手。
抵赖辩解是不可能了,锦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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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看我外祖父同不同意。”
“您说韩将军吗?”统领道,“韩将军已交兵权。”
“什么?”
“王爷不信的话,去宫里面圣自可见。”
锦王踉踉跄跄被带进宫,一进大殿,愕然望见季庭书,他立在皇帝身侧,怀里抱着猫,目中清寒。
旁边椅上,皇叔抱着—个毛线球,蹲在椅子上玩儿,挺老实。
他们会在此,那就没跑了,就是皇叔,皇叔是装疯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论是皇叔,季庭书,还有他怀里的猫,锦王都恨得牙痒痒,想扑上去把人撕碎,可刚动几步被侍卫拦住。
他被迫跪下,转头看见旁边同样跪着的外祖父。
“外祖父你为何交兵权?”他低吼,这对穷途末路的他来说是正事,也顾及不上眼下场合了,已经撕破了脸,眼下谁强谁胜。
韩将军抬头,警示了他一眼,再看一眼皇帝,畏缩垂眸。
哪里是他主动交的,那是皇帝强行收的。
他手握重兵,有底气,当然不同意,方才,也是在朝堂之上昂首挺胸,趾高气昂,指着皇帝的鼻子狂言的,说敢动他外孙,他就一声令下,踏平皇城。
然而,皇城脚下,士兵们进退不得。
谋朝篡位基于百姓而言,或许抵不过韩家战功赫赫,但通敌叛国,触及了底线,任你韩家有多少丰功伟绩,包庇勾结外敌毁我疆土之人,其罪难容,百姓万万不能依。
当然,这其中也有朝廷煽风点火之效,造了—番势,这是穆程让季庭书告知皇帝的办法。
皇城沸沸扬扬,百姓们义愤填膺,士兵根本进不来。
韩将军被扣于宫中,锦王还在被押来的路上,季庭书抚抚猫头,提醒皇帝立刻收回兵权。
情势紧急容不得半点犹豫,皇帝当机立断,逼韩将军交兵权,否则那锦王就直接斩了。
兵权收回,韩家失势。
锦王又折—翼,再扑腾不起来了。
他苟延残喘:“昔年国库半数来自万家,陛下不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么,放了我,我不入朝堂便是,降为庶民,我保证万家以后继续充盈国库。”
“皇兄还不知现如今最繁盛的是煜临商行吗,国库不缺万家这点钱,而万家被煜临压得死死的,无出头之日,皇兄还是别指望了。”皇帝终于在他面前硬气了起来,颇有—雪前耻之状,“朕也不可能放了你。”
锦王面色苍白,再站不起来。
他认罪伏法,皇帝下诏,将他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