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和北斗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对你举了下杯，就继续靠在栏杆上，边喝酒边打赌楼下的输赢（北斗：我押青菰，夜兰：哎呀，这样赌局就做不成了，那不如我们来赌白鸟将军今晚的去处吧）。

——怎么说呢，好多人啊。

你有些感慨地发出没有见识的惊呼，在和姐姐们挨个贴贴后，自以为不引人注意地、一点点地凑到了坐在角落的甘雨身边，小声问道：“——甘雨姐姐，听说魈上仙以前曾做过你的老师，那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吗？”

———

小狗自以为隐蔽的探头探脑，却不知背后几个女人都已停下了谈话，竖起耳朵探听夜叉与凡人的八卦。

看了眼不务正业的璃月高层们，甘雨摇了摇头，双手交握抱歉地答道：“非常抱歉，但降魔大圣只是受托助我修行，我们也算不上熟悉——只是说到了解魈上仙，璃月有一个人，一定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不是么？”

———

对哦！钟离先生！

甘雨的话如醍醐灌顶，让你一下想到了家里那个无业游民——虽然因为退休生活过于惬意，以至于你总忘记他真实的

身份，但毕竟也曾是正经岩神呢！

想到这里，你再也坐不下去，砰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对着几位玉京台的姐姐们挥挥手，就朝着钟离先生最爱的三碗不过港冲去。

待你的身影彻底消失，凝光才支着腮，慢悠悠地说道：“哎呀，那位大人虽然博古通今，但说到最了解那位护法夜叉的，明明就是清心小弟弟自己啊。”

“哈哈，好事多磨嘛，”抬手解开包厢前的珠帘，让层叠的丝绸遮住白鸟和公子的身影，北斗转过头，露出爽朗的笑容，“放心，今天可是海灯节，所有人都会有个好梦的。”

———

白鸟与公子的故事暂且不提。

三碗不过港前，钟离接过苍璧递来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垂眸问道：“哦，所以你是想送降魔大圣一些特殊的礼物，以纪念你们五百年后的重逢？”

“——是的，甘雨姐姐说，您是最了解魈上仙的人，所以我想请问您的建议！”皮卡皮卡地眨着眼，你扒着桌沿，祈求地看向钟离，“拜托拜托，您觉得我送些什么好呢？”

“…嗯，虽然最了解他这一点尚有待商榷，”听到清心的话，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黑发金瞳的青年显露出几分属于神明的气魄，沉声说道，“海灯节于魈来说并非值得庆祝之事，所以，若是能让他知晓这世上尚有许多值得留恋之事，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钟离先生的声音如钟似磬，话语高深莫测，所以你不出所料地、完全没听懂。

迷茫地眨了眨眼，你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钟离，希望他能考虑到你的大脑容量，为你解释清楚话中深意。

可惜老谜语人坚持人设，并不为小狗摇尾所动，只是笑着把你赶离了桌边。

———

清心吐了下舌头，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吭吭唧唧地离开了。

待他走出视线，方才一直坐在边上却一语不发的苍璧才低声问道：“先生不是很喜欢清心么？为何不直接与他说明——魈所求的，唯他而已。”

“啊，答案总要自己寻得才珍贵，”听到苍璧的话，钟离摇了摇头，眉眼含笑看向一直低着头的长发青年，“怎么，夫人吃醋了么？”

被钟离的话弄得慌乱地偏过头去，苍璧咬着唇沉默了片刻，又红着脸转过头来，带着气恼开口：“小孩子而已，我有什么可嫉妒的。”

“——讨好先生的伎俩而已，我又不是不会。”

花容月貌的美人这样说着，轻轻扬起头，点着泪痣的眼角带着羞涩的红晕，檀口微张：“…汪。”

———

对于大人们以你为借口展开的糟糕对话，你一无所知，而是带着一头雾水，烦恼地走在吃虎崖，思考着什么叫做【值得留恋之事】，直至在一脚迈进寒锋铁器前的水渠中前，被香菱和锅巴一人（熊？）一手从危险的边缘拽了回来。

——所以说是多缺德的策划才会在这里设置一条水沟啊？

还没来得及在心里诅咒策划，你就被叉着腰的香菱按在墙角——“真是的，走路的时候不要想东想西，像小孩子一样！”——平时自己也是冒冒失失的厨师小姐在你面前却摆出了大人的样子，就连跟在香菱后面的行秋和重云也煞有其事地跟着点了点头。

——什么啊！知不知道我比你们大多少！尊老听说过么，尊老！

旁边路过的云堇、辛焱和烟绯听到香菱的话，都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众人的注视下，你终于还是嘴硬不下去，对着小伙伴们道了个歉，然后迅速拉着他们的手问道：“江湖救急，提问，你们知道什么是【值得留恋之事】么？”

———

“诶？问我么？”万民堂的大厨听了你的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郑重地清了下嗓子回答道，“对我来说，肯定是美食啦，新的食材，新的搭配——只要还有创新的可能性，我就绝不会放弃的，是吧锅巴！”

“至于我，对于我来说，最值得留恋的当然是戏了，”香菱之后，云瀚社的当家主事露出得体的笑容，对你娓娓说道，“说起来这次海灯节，胡桃与辛焱还排了场新节目——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啊。”

“唔，我的话大概是书籍？各式各样的小说、读物，”轮到行秋时，飞云商会的二少爷摸了摸下巴，挑眉看向兢兢业业记着笔记的你，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所以说清心，你问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者说，是为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