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檀纹丝不动,大大方方任她打量不说,面上还满是忧色:“姑母当真不妨事么?她几时能醒?若是醒了,可方便让我与大哥进去一探?”
她越问,周嬷嬷心口便越是犯着急促的踢蹬,舌根像浸了黄胆汁似的,牵得说话都有些困难:“夫人若是醒了,想来也需静养许久,今日当是,当是不方便再见客了。”
既周嬷嬷这样说,沃檀与秦元德也不好留下来非再叨扰,便只能双双告辞了。
在跟着秦元德离开那花厅之时,于某个立炉转角,沃檀冷不丁回过头,朝周嬷嬷歪头笑了一下。
那一笑虽灿亮,却吓得周嬷嬷心跳骤跌,指尖发凉。
出了陈府后,沃檀借口说要回去看看阿兄,秦元德欲要跟她一起去,被她拿话给搪走了。
毕竟沃南眼下,并不想认秦府这个外家。
临别之际,秦元德几度都像要说些什么,可面对沃檀清盈的眼光,再想着她每每提起姑母之时那份不似作伪的孺慕,便还是将话咽下肚中。
与秦元德分别后,沃檀一面往家走,一面想着方才陈府门前的异样。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陈夫人晕过去时,那一堆珠光宝气的贵妇人都吓得尖叫,唯有一位满脸漠然,甚至还带着些嫌弃。
如果她耳朵没有出岔子的话,那位夫人好似……姓袁?
……
院巷屋舍,日光匝地。
沉闷的拍打声中,是沃南正拿根木槌,掸着晾在院里头的被褥。
而那被褥,正是沃檀房里的。
姑娘里头若捡糙的数,他那个不省心的妹妹绝对能在头排。什么家头细务,在她眼里全是鸡零狗碎不值得上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