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吧,很脏的。”
不知道是在说血脏,还是法维斯脏。
雄虫定定的看他一眼,很缓慢的接过,攥在手心里。
今天格纳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场景,对雄虫的表现倒也算是满意,他要的就雄虫这种根本不甚在乎,甚至连骂也只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于是他心情很好的开了口:“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雄虫直接转身走了。
他的卧室很安静,色调也很单一,看着就觉得冷淡。
是格纳特意为他准备的,他觉得这很符合雄虫的喜好。
但林屿住在这里时,无时无刻回忆起的都是安塞伦斯府邸里那些生机旺盛的花草。
其实并不是他喜欢的,可在这里时却总是让他无端想起。
或许,他想起的也不只有那些花草。
或许,花草也并不那么要紧。
林屿推门进入,垂着眸很冷静却又能看出眼里压抑着厌恶,抬手将那块手帕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靠在墙上,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起法维斯遍身是血的模样,望着指尖上还残留着的来自法维斯的血迹,心中是不可抑制的怒火。
他看到了军雌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明明走之前还是好好的。
明明只半月而已,军雌就成了这样。
从未有过的情感充盈心间,但也不止是所有物被别人肆意触碰打碎的烦躁,心尖还刺痛像是得了什么心脏病。
林屿后知后觉的摸上心口。
…这就是,别人尝说的,心疼的滋味吗?
——
冰冷的囚牢中,四周黑漆漆的。
这里并不如同往常那些栏杆制的囚牢,而是为困住S级军雌特制的牢屋。
四周没有一点窗户或者光源,厚厚的合金墙壁杜绝军雌出去的可能也隔断了所有声音。
在这样的环境久呆,别说一只重伤的军雌,就算是一只健康的雌虫进到这个,也会很快发疯。
绝对的寂静,是物极必反。
看到出格纳确实是打着折磨的心思。
法维斯坐在角落中,沉默的仿佛一尊石像。
他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光脑上一条条的谩骂侮辱,那些被他曾经努力护着的民众逐渐变成了一张张可怖的而狰狞的脸。
前半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过。
他从前所珍惜的一切,现在都变成了刺向他的尖刀。
而一旦出事,他的民众背弃他,他的雌父抛弃他,现在连雄虫也不要他。
为什么…
他不是废物,他只要养好伤就可以了,他是S1级的军雌,他的恢复能力很强的…
为什么没虫等等他……
他为了帝国、家族一直鞠躬尽瘁恨不得死而后已,可现在他换来的是什么?
甚至没有虫愿意去调查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所谓帝国上将,竟是如此可笑。
“雄主…”黑暗中的军雌不断呢喃着。
他模模糊糊的响起,林屿也不要他了。
原来曾经那一点点被他来回咀嚼的幸福,只是如梦似幻的泡影而已啊。
他对于雄虫而言,到底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