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跟着傅瑜抵达美杜莎长廊的时候,来宾们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盛季修站在特级嘉宾通道盛装等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支纯金玫瑰。
他快步走到傅瑜面前,稍稍倾身淡笑:“傅总,我等你很久了。”
傅瑜垂眸看了盛季修一眼,原本不咸不淡的神情,忽地多了一抹探究。
——这是傅瑜有生以来,第一次正眼端详盛季修。
他从前倒也听说话这个人,且他们父辈之间也有些交情。
但傅瑜对这人没兴趣,所以,哪怕这人往日里打他身边驻足过,他都可能没给过这人眼神。
所以,对于傅瑜来说,这算是两人第一次照面。
只是第一眼,傅瑜就很不喜欢他,说不上为什么。
所以傅瑜只是淡看了盛季修这一瞬,就移开目光,颔首表示知道了。
他揽着阮洛,迈步进门。
盛季修突然追了上来:“傅总,这场盛大的沙龙是特地为你举办的。”
傅瑜道:“辛苦,谢谢。”
盛季修眯起眼睛,咧嘴笑道:“我还以为傅总会很感动。”
傅瑜淡道:“盛总随时可至傅氏集团申请报销。”
明显没有把盛季修的示好看在眼里。
盛季修不恼,追到傅瑜身侧,问道:“这位粉白西服的先生,真是让人惊艳,想必就是您的绯闻恋人吧?”
傅瑜挑眉看了盛季修一眼:“不是绯闻,这位先生的确是我心上人。”
盛季修拖长了音“哦”了一声,倾身把手里的纯金玫瑰递给阮洛:“祝两位百年好合。”
阮洛看了金玫瑰一眼,没有接。
他感觉到傅瑜在隐忍着某种不知名的怒气。
阮洛在盛季修灼灼的目光里掺住了傅瑜的手臂,礼貌地对盛季修笑了笑:“抱歉,我对花过敏。”
盛季修的神情顿时呆滞了。
直到看着阮洛搀着傅瑜,腻在傅瑜身边走进了门,消失在他的视线。
他才死死咬住后槽牙,恼羞成怒地问站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的随从:“他妈的,对花过敏的人,对纯金打造的花也会过敏么?”
那人被盛季修的怒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谎,就道:“照理说不会,对花过敏指的都是花粉过敏,金花哪来的花粉。怕是那先生对您过敏。”
话刚落音,
耳边“啪”地一声,
吃了盛季修一个大嘴巴子。
盛季修竖起拇指夸他:“说得好。给你颁个奖。”
盛季修做了个深呼吸,
脸上又重新带上漫不经心的笑意,也进了门。
盛季修没别的意思,其实只是想在阮洛面前刷个脸熟,让阮洛给他来几分好感。然后开始用钞能力展开攻势。
他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喜欢什么。
他暗忖傅瑜肯定不知道,傅瑜那种天天上财经新闻的老古板,怎么可能比得过他这种混迹情场的老手?
撬墙角不难,难的是一个机会。
盛季修一场音乐沙龙下来,眼看着阮洛跟傅瑜腻腻歪歪了一夜,从自由活动到七国钢琴大师竞艺演绎,再到小步交谊舞环节,再到休息后的夜宴环节……
盛季修竟然没有找到哪怕一分钟的机会去和阮洛单独说说话!
——他妈的这个傅瑜简比狗还狗,把阮洛看得太他妈紧了吧!
好不容易发现阮洛疑似要去洗手间,盛季修唇角一勾,正要跟,却发现傅瑜又他妈起身,揽着阮洛一起去了。
盛季修终于忍不住,嘴里喃喃道:“神他妈的无缝盾牌,狗都不带这样护食的,傅瑜他妈的是一条金刚狗啊!这里的厕所是他妈alpha和omega分开的,跟过去还不是只能守在门口,真当自己是阮洛的连体婴啊,靠。”
盛季修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酸得不行。恨不得这个连体婴是他自己。
可是傅瑜跟了,他就不能跟了,懊恼地坐在主位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地喝着白兰地。
阮洛今天看了七国大师不同风格的演绎,还在傅瑜的陪同下,加到了大师们的联系方式,心里高兴极了,见大家都在喝颜色漂亮的鸡尾酒,他自己却在傅瑜的管控下喝橙汁,就委屈了。
非要嚷着喝傅瑜杯子里的暴风雨伏特加。
傅瑜哪肯给他喝烈酒,见他虽然小声,但是傅瑜傅瑜地唤着他闹得厉害,就给他叫了普通的菠萝果啤。度数极底。
只准他喝了两二小口,但这孩子不胜酒力的厉害,两二口下去,脸颊就染了些粉,好在神智清醒,走路也还正常。
傅瑜点到即止,直接把阮洛的果啤给没收了。
阮洛想喝,喝不着。吃了好多小吃,又喝了很多不同味道的果汁。
说要去洗手间。
傅瑜就揽着他去了。
洗手间位置虽不偏僻,但十分寂静。
走过洗手间的长廊,到了尽头,出现了两个分区——
标记着“Alpha”的洗手间,和标记着“Omega”的洗手间。
傅瑜送阮洛到了omega洗手间的门口,不得不止步。
他低头理了理阮洛粉白色的西装外套,轻声道:“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阮洛仰着脸,睁着雾蒙蒙的眸子:“傅瑜~我喝了果酒,好像有点晕晕的,我还想洗洗脸,可能要久一点,要不你先去玩吧,我记得回去的路。”
傅瑜勾唇轻笑:“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丢下你自己玩。不准着急,我等着你。”
阮洛笑得很甜,显然被傅瑜的回答给取悦了:“嗯!”
他转过身,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也十分安静,除了入口处的第一道隔间锁着门外,其余所有隔间的门都是开着的。
这说明洗手间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人在。
阮洛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根据平时的习惯,走进了最后一道隔间里。
没过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穿过所有隔间的门,走到铺满墙镜的水池边,低头洗脸。
耳边水声哗哗地,他闭着眼睛。
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也看不见周围的景象。
但他脊背逐渐有些发寒,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把他凝视着。
起初他以为是空间设计的原因,太阴森了,所以才容易让人想多。
直到颈侧传来痒痒的感觉,阮洛才关了水龙头,抬头朝镜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