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郎将小船停靠在慈悲寺后山处的一小河湾,此刻天色暮云低垂,阴风卷着细雪怒嚎,常年无人打理的后山阴森森的,余大郎裹了裹狗皮袄,对着身边的璎娘子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慈悲寺的后山,大门那里被锁了起来,进不去,官府的贴条还在大门上封着呢。”
“我先给你弄妥当了,再离开慈悲寺。”余大郎率先朝前走去。
璎娘握着手里的竹棍,在地面上探路,她视线受损,“看”向余大郎,只能勉强看见一团灰色的人形。
山里很静,导致偶尔传来的不知名兽类嚎叫声音更加刮人耳膜。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璎娘感觉脚下的路终于有了变化,竹棍敲击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心里也为之一松,她回头看了一眼,慈悲寺的后山范围超乎她想象的大,一眼看去,黑乎乎一大片。
等终于走到一后殿侧门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余大郎熟练的从身上拿出一根铁条从门缝中插入,随着不断的上下窜动,木门后的门闩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余大郎推开进入里面,门轴发出令人牙疼的响声。
“我上次来的时候是翻墙进来的,走的时候把门闩松动了下,才这么好打开。”余大郎拍了怕这门木:“其实这门还挺结实的,比寻常人家的门还厚上几分,轻易都推不动。”
璎娘敲着竹棍进入门内,闻到了荒凉的味道。
“跟我来。”余大郎继续往前走:“这里就是慈悲寺僧人住的地方了,我给你找一间门干净的僧房。”
璎娘走在这一间门间门僧房中,感觉到曾经的慈悲寺很大很大,廊道中,无数的僧房连在一起。
余大郎找到一间:“这间门不错,有床有窗,冬天还能挡风。”
他知道璎娘看不见,便说道:“寺里大多数的僧房都被火烧坏了,这里曾经好像发生了一场大火。”
璎娘已经靠着竹棍帮助大致摸完了房间门的布局,房间门很小,但对璎娘来说正好,窗户可以关上,门闩也是好的,已经是大幸了。
余大郎掏出火烛,挥掉桌上烛台的蛛丝网,点燃半截蜡烛。
一点烛光照亮了黑暗。
“我再去其他房间门找找有没有被褥之类的东西。”余大郎说道。
“我一起去吧。”璎娘道,她想趁着有人领路,熟悉一下慈悲寺的路线。
“也行。”余大郎拿起烛台。
两人穿梭在一片残垣断壁里。
余大郎其实有点怕,毕竟慈悲寺看起来真像一座鬼寺,到处都阴森森的,飘下来的佛蟠被风吹的到处飘荡,好像是死人上吊用的白绫。
地上都是倒塌的木梁石头,这给璎娘的走路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僧房一看就是穷地方,我们去慈悲寺的寮房看看。”余大郎缩了缩脖子:“寮房都是贵人们住的,说不定有好东西。”
刚到寮房不久,余大郎就搜罗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从几个房间门出来,七八个蒲团被他抱在一起,还扯了一截纱帐。
璎娘蹲身,刚才她的棍子碰到了什么东西,她在地上摸了摸才找到,原来是一个烛台,幸运的是,上面蜡烛长长一截,居然是完整的,璎娘把它拿起来,又找了一圈,等手摸到窗棂上时,她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