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格。
在最后一刻来到此处, 用那熟悉的笑容, 银白弧光闪过再次割下了曲衍的头颅。
就如同白日在广场时那样,干净利落,瞬息间结束一切。
曲衍的攻和防不能同时进行,在头被割断的同时他的进攻就停了下来。而安鹤予站在自然垂落的红色液体之后, 抬着头, 怔然的看着二楼扶手后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只剩下一颗头颅的曲衍睁大眼睛, 眼白处血丝蔓延。异能让他依旧存活着,断口处血线相连,仿若只要他想就能将自己的头颅再次接上。
但是他在这一瞬间忘记了连接自己的头颅, 而是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喊声, 说着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名字。
“黑格?!”
他在那牵制自己的手掌之下扭动着,头发变得散乱不修边幅,但仍旧睁开他充血的眼瞳,向上望去似乎想将提着他的人看清晰。
曲衍的声音几乎破了音:“不,不可能!你应该已经死了!”
被他的异能捕捉到异能能量,然后被他的异能彻底杀死, 流血而亡——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无往不利的S阶异能不可能出错,他的异能他高傲的资本他挥手间制造死亡的能力, 不可能出错!
“为什么你还活着!你不应该活着!”他拒绝承认这件事, 疯狂摇动着头颅, “是亡灵吗!被清道夫控制的亡灵吗!”
而被询问的黎梨只是轻笑了一声,提起那颗头颅, 让他能够看向下方。
那双赤色的瞳孔看向安鹤予, 嘴角的笑容好似始终未变。
那样的嚣张肆意, 那样的像是将胜利紧紧握在手心。
没有什么能够战胜她。
“让他看看。”黎梨说道, 银白的面具下赤瞳轻轻眯起,“他白天杀死的是谁。”
“什么意思?”曲衍扭动眼珠想要看向身后的青年。
而安鹤予轻叹一声,就像是多次在她面前退步一样。
瞬间一个几乎被报废的亡灵出现在了曲衍的眼前——和他一样的紫发,眉眼间有些相似,但是满面惊恐好似痛苦至极的躯体。
是和他一起来到四通城,但是自顾自和他分开开始狩猎的曲然。
“你白天杀的人,是他哦。”背后的传来的声音轻快的说道。
曲衍明悟了。
从头到尾他都在被这个人耍的团团转!
他所杀的只是自己的血亲,他所看到的不过是青年微笑着伸出手蒙上了他的眼睛,然后给与他的假象。
而他却站在了舞台上,像是一个小丑一样,杀死了自己的表侄子,却自以为成功至极。
耳旁低哑的笑声仿佛暗藏着嘲讽,紧紧将他的头颅和躯体相连的红线在颤抖,曲衍鼻子急促收缩、放大。
他想要给身后这个带给他无尽羞辱的青年致命的一击——但是他不能!
强大的S阶异能依旧拥有限制,他不能在治愈自己断头之前攻击,不然他会失去支撑直接死亡!
暴涨的红线从断口处冒出,如同针线一样将断口连接。
而抓着他的头的青年却依旧挂着那抹随意的笑容,松开手。
好似放弃了无所谓的牵制,毕竟她无法砍断这些红线。
“杀了你,杀了你!”
瞬间曲衍的头颅回到了自己的躯体,他扭过头正准备让这个使他沦为笑柄的青年好看。
然而就在头颅被缝合的瞬间,银白的弧光亮起。
缝合好的皮肉再次断裂,黑发青年微微垂下的眼瞳中尽是冷漠。
“我还在呢。”黎梨缓缓说道。
她抬腿,修长的腿向前一踢,长靴踩中曲衍的躯体。
下一瞬间围栏断裂,躯体随着断裂的木材掉落到下方安鹤予的脚前。红线在空中拉长,血滴溅出。
而上方黎梨俯视着下方,随意的提起那颗头颅。
“安先生。”她开口,语气依旧是那样的轻松随意,尾音缓缓拉长,好似蕴含着什么。
但是她说的不是‘贵族先生’,而是‘安先生’。
她在问安鹤予这个个体,这个褪去贵族外衣的人。
而安鹤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抬起头,看向那双赤瞳。
“这一次你想好了吗?”黎梨说道。
安鹤予金眸仿佛微微凝涩,他紧抿着唇,好像要把眼前这个人彻底的看清楚看明白。
那是人类还是恶魔,或者是诱惑了浮士德走向深渊的靡非斯陀?
再次被割下头颅的曲衍仍然在叫嚣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中阶?你不可能是中阶!”
好似只要黑格是高阶就能挽救他根本不存在的脸面。
他对着安鹤予斥责:“前异能公会不能有高阶存在!你瞒住了帝国!清道夫,是你放出的错误消息,让我们以为黑格是中阶!”
“是你背叛了帝国!”
而下方的红发青年,本应该重视这句话的贵族青年,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他只是低下头,看着一片狼藉,看着自己身前差点杀死自己的红血。
然后又抬起头,看着那个始终带笑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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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衍的存在好像已经无足轻重了,世界中最浓重的色彩只有那抹深邃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