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漩涡,是深渊,是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黑格,每一次我感觉你只是利用我的时候,你又总能让我感觉你把我看做了同伴。”嘴角露出苦笑,安鹤予说道,“鹄羽的事,曲衍的事,越清的事,好像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然后你拿这个庞大的计划,来给我一个试炼,让我做出一个选择。”
上方的黑发青年眉眼弯弯,没有反驳他的话也没有赞同。
假死、宴会、保护弟弟的请求、曲衍的突然发难。
或许要算在更早,那个早晨,在黑格对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如同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蛛网,将他的身心包裹在内,牢牢套住。
选择?那已经不是选择了。
“我一直都没有选择。”他说道,“四年前是,现在也是。”
他已经彻底明悟了,他的错误和他自以为的保护有多错误,有多可笑。
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但是他却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学着黎梨露出轻松的笑容:“你是对的。这条路我没有办法带着鹄羽一起走。”
“你是孤独的,而我也是。”他说道,“但是,谢谢你。”
肯给他这个机会,让他打破自己自以为是的家人团圆、至亲能够在身旁的幻想。
橙色烛光中,一家人围在桌子旁,嬉笑着度过名为团圆的节日,那样的日子早就回不去了。
而他也应该真正的向前看,正是为了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去,才应该向前。
跟着上方那个永不会后退,激进疯狂但是又无所畏惧,坚定向前的青年。
长靴后退了半步,安鹤予半跪了下来。
红发垂落在脸颊脸庞,他挺直了胸膛,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然后说道:“从今往后,我即是您的后方,我即是您的工具,我即是您前进时身后进击的军队。”
“黑格,我向您效忠。”他闭上了双眼,但是却感觉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能将一切看清,“请您成为带领我前进
的旗帜,指引我方向。”
他说道:“这就是我的选择。”
这一刻的空间仿佛在缩进,上下的距离仿佛也消失不见。空间中只留下安鹤予舒缓有力的声音,而那声音仿佛在此回荡。
高台上的黎梨终于发出了一声轻笑,上前一步,踩在碎裂的平台前。
“理智的选择。”她称赞道。
而后松下手,将不断扑腾但是就像是个无用的皮球一样的曲衍的头颅松开,掉落在这上下的空间之间。
“北二百米,越清的尸体在那。”那声音似乎在期待着什么,鼓励着什么。
黎梨俯视着下方的安鹤予,嘴角的笑容加深:“我给你一把刀,用这把刀,完成你的第一次复仇。”
瞬间曲衍头颅血线爆发,将他的头颅和躯体相连。金色的光晕扩大在领域之中准确的找到了那具尚且温热的躯体。
解析,操控。
曲衍的躯体缝合完毕,他目眦欲裂的挥出自己的手掌:“背叛者——!”
红线暴动瞬息来到他的面前!
金色波纹波动,深蓝色头发的男人出现在大厅中。
寒冰蔓延开来,将红线冰冻,凝固在空中。
“什么!”曲衍后退一步。
他根本不知道越清的异能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是他的天克!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红发青年手中握紧了一把冰刀,侧身来到了他的身旁。
刺入,斩断。
寒意深入他的头颅,寒气蔓延着将血液都冻结,将他的神情凝固在此刻,慌乱得毫无贵族风度的时刻。
“那我就做一个背叛者。”他说道。
下一秒,头颅掉落在地面,滚到了他的脚旁。而红发青年则放下那把冰刀,捡起头颅。
然后半跪下来,向着上方那个人献出头颅。
“您要的东西。”他说道。
而后在黎梨似笑非笑的神情里,又忍不住说道:“但是这个东西真的没有收藏价值,黑格,能别真要这个行吗?”
黎梨被逗笑了。
鸡妈妈还是那个鸡妈妈,但是在此刻,在她垂目与金色眼眸相视时。
他斩断了自己的犹豫,自己的过去,而后自愿走向她规划好的未来。
“我确实也不喜欢。”她说道。
奶茶保住了呢。她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
一把长刀浮现在空中,刺穿那颗头颅。
下一瞬间长刀带着头颅飞出露天的废墟,飞向了变得湛蓝的天空。
而后刺入了白鸽群中,惊飞了‘心’广场的那些白色鸽子。
将那颗她说好要取下的头颅,钉入她说出那句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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