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炼狱消失了。
笼罩整个四通城的红色褪去, 化成红色的雨滴掉落在大地上。
距离异能发动中心近五百米的建筑几乎都被摧毁,红色雨滴落在断瓦残垣之上,顺着并不光滑的碎石平面下落。
有人还在警惕, 有人彻底放松, 还有人开始了欢呼。
赏金猎人相互搀扶着从异能公会的废墟中爬出,一个圆滚滚的勒才乐被压在石板下, 伸出手, 被易向南抓住,踩着旁边的碎石将他从夹缝中拉出。
躲在潮汐总部的莫莫和佑佑紧紧拉着对方的手, 人偶异能发动为他们清理着在余波中掉落在门前的碎石。
平民住宅区, 何莎莎不顾父母的劝阻推开了门。她似有所悟的跑向了那个广场。
白日时她也在那群平民之中,看着那个曾经救了她的青年出现在贵族对面。
用那张扬的语气, 对上了那些贵族老爷。无视贵族的威胁, 不把平民的性命放在眼里, 就如同拥挤中其他人慌不择路喊出的称呼:“恶魔!”
但是何莎莎知道那个人不是恶魔。
那是个连善意都表现得别扭的、非常善良的青年。
在那个充斥着寒意的夜里,用背影给予她勇气的青年。
此时她有一种预感,预感这些巨变或许都与那个青年有关。
道路上黏腻的红色与那个贵族老爷的异能相似,白日中她就差点被泼一身猩红的血。再往前一些, 那夜她就差点死在那样的红线之中。
路边的坑坑洼洼, 倒塌的建筑逐渐变多, 翻起的石板让她奔跑的步伐变得混乱。
有人受伤,有人虚惊一场, 也有人死在刚才的灾难之中。
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个贵族, 是和那个和杀死她邻居一家、在小区里肆意屠杀的人一样,经历过两个事件的何莎莎知道这一点。
而救下她的那个青年在与这些人做斗争。
贵族老爷很强大, 他们站在社会顶层, 无法被超越。就连这种事都已经是公认的事实。
但是何莎莎希望赢的是那个青年。
发自内心的祈祷着。
奔跑中肢体在发酸, 何莎莎有规律的呼吸着,喘着气。
前面已经能看到那个广场,而与此同时前方传来了几声尖叫。
终于何莎莎来到了广场边缘,肌肉在发酸,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气,但是她却无法将目光从广场中央,那被长刀钉入中心的头颅上移开目光。
是贵族老爷的头颅,是青年说过要取走的那个贵族老爷的头颅。
而和青年说过的一样,青年做到了。
“他赢了。”她喃喃道。
激动、放心、兴奋,强烈的情绪冲击着她的精神,最后,只是化作一条从眼眶中留下的泪。
太阳下落,晚霞将残破的大地染上橘红。
贵族老爷可怖的头颅,此时却像是一个让她安定的象征,在广场中央竖立。
代表着灾难彻底过去,也代表着有人推翻了他们的固有印象,在贵族手中拯救了他们。
...
不能接近的红线消失,驻足在地下室躲避的几人终于准备出来了。
包括在红线出现不久后就被唐和安鹄羽合力拖回地下室的一鸣。
他毕竟直面了S阶异能者的寒冰,此时只能靠两个小伙伴扶着,艰难的行走。
曲衍的异能太过霸道,知道红线危害的几人刚才就在地下室躲避,等待事情结束。
也因此他们没有受到来自于红线的伤。
“曲衍在发什么疯?”安鹄羽艰难的推开挡路的碎石板,将密道出口清了出来,“他难不成想把四通城当成他自
己管辖的城市,来一次屠杀?”
他转过头,看向自从刚才不正常的兴奋后,就一直像是压抑着情绪的娆月:“我不知道你干什么背叛越清,但是曲衍是你们越氏找过来的吧?你们在想什么?四通城被摧毁对你们越氏没有好处。”
虽然安鹄羽两耳不闻窗外事,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是最基础的东西还是知道的。比如封地被毁根本不会给贵族带来好处。
当然有些贵族为了自己高兴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只是越清显然不是这种人,那个人从平民爬上来,极度在意自己的权利。
安鹄羽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一鸣,以及后面的唐。但是面对娆月他只是侧过身没挡道,当然娆月也不需要他拉。
等所有人都出来之后,他们看到了已经被夕阳染上橘色的天空。
在这温暖的、一天最后的阳光之下,娆月单手叉腰,回答了安鹄羽的话。
“当然没有好处,家主、越清和曲衍的协议不包括四通城。”娆月说道。
安鹄羽露出果然的神色,有些小骄傲自己猜对了,对唐挑挑眉,好像在说他也是很聪明的。
但是很快,她就接着说了下去:“越清和曲衍的交易只是要越清配合他,杀死安鹤予而已。”
安鹄羽神气的小表情凝固了。
“我原本想打伤你给安鹤予提醒,但是没想到安鹤予没有为了你提前离场。”娆月继续说道,她的话好像没有说完,但是安鹄羽没有继续听下去。
他松开了扶着一鸣的手,先前跑了一步,却因为太过慌张摔倒在地。
曲衍的目的是他大哥。
曲衍和越清两个人的目标都是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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