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鸩、酆聿:“??”
你是这么交流的?!
大概是晏聆的“嗷呜”很有用,正准备一口把盛焦和柳长行吞了的鬿虎顿时停下来步伐,狰狞的神情一收,摇着尾巴朝着晏聆扑了过来。
可怜晏聆小矮个被一爪子压了个正着,拼命拿出一堆灵丹来给它吃,这才没被压扁。
鬿虎又粘着他蹭了一会。
晏聆差点把喷嚏打上天。
乐正鸩拿出一张纸来,用灵力在上面边写边道:“看来还真是鬿虎绒毛导致的,我刚才的猜测没有错。”
酆聿:“……”
晏聆换了身白衣,雪白绒毛根本看不出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头昏脑涨地跑到盛焦身边,仰着脸冲他晕晕乎乎地笑:“你没事吧?”
盛焦见他平安无事,也松了一口气,熟练揉揉他的脑袋,温柔道:“没事。”
“那就……”晏聆,“——阿嚏!那就好。”
见晏聆都要浑身起疹子了,乐正鸩赶忙过来又让他从头到脚换了身衣裳,这才止住让晏聆头疼的喷嚏。
之前晏聆还在纠结三个人是否能组队,但现在人数增加到五个人,便立刻忘却了这件事,高高兴兴地抱着盛焦的手臂,让他们一起看看这结界怎么打开。
事实上,“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是骗人的——之前三个人头疼结界,现在变成了五个人一起头疼。
就在晏聆都要盘膝坐在地上吃点心的时候,结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震动,像是从内部被人击破似的。
咚、咚。
一声声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冰面逐渐破裂的声音,让在场众人全都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要过来了。
突然间,晏聆脸色一变,霍然起身,稚嫩的声音带着一抹恐慌。
“快走——!”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那薄薄结界终于被从人从内部打破,轰然一声直直炸开,化为无数琉璃碎片朝着外面的人疾射过去。
晏聆反应已经算是快的,但那结界破碎的速度更快,他修为太低根本无法凝成护身结界,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有护身法器,根本来不及逃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碎片天女散花似的朝他袭来。
忽然间,一股桂香扑面而来。
盛焦直接张开手抱住晏聆,借着冲势在草地上一滚,天衍珠后知后觉化为一道道带着雷纹的护身结界将两人齐齐围住,把破碎的结界碎片隔绝在外。
“锵锵”几声破碎声响。
晏聆懵懵地看着盛焦。
破碎的结界只是射出一瞬便停止下来,周围一阵诡异的宁静。
盛焦几乎把晏聆小小的身体全都抱在怀中,察觉到四周没了动静,小心翼翼将他松开,惊魂未定地看向结界处。
因晏聆的提醒,乐正鸩三人及时有浑身法器和禁制相护,并没有被伤到。
酆聿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把为他挡了一击的小鬼扶起来,见它魂魄都要散了,赶忙用阴气相护,这才终于稳住它的神魂。
“娘的!”酆聿骂人,“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柳长行剑差点被震碎了,抱着宝贝剑检查半天终于放下心来,跟着抬头看去:“这结界……秘境中怎么会有结界?嘶,有点冷。”
乐正鸩爬起来后,敏锐地察觉到有血腥气,他还以为晏聆受伤了,急急忙忙赶过去,就见盛焦正垂着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晏聆看到血也惊住了,哆嗦着手足无措,根本不敢碰盛焦的手。
“哥、哥哥?”
盛焦将袖子扯下来不让他看,轻声道:“只是擦伤,不碍事。”
但他的白衣根本遮挡不了多少,袖子刚贴上去就被鲜血浸透了。
晏聆小脸煞白。
乐正鸩蹙着眉走过来,干脆利落地把盛焦的袖子扯开,握着手腕来回看了看,冷冷道:“这结界是阴气化成的,碎片刺入你的经脉中,得赶紧抽出来,否则你相纹怕会受损。”
盛焦一愣。
晏聆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吓得眼圈一红:“那赶紧给他抽出来呀……”
乐正鸩似乎想呲儿他一顿,但见晏聆都吓懵了,只好捏着鼻子忍住要骂人的冲动,尽量耐心地道:“我倒是想,但我灵力不足以将阴气抽出来——酆聿,酆聿你知道阴气怎么引出来吗?”
酆聿过来一瞧,也眉头紧皱起来:“这伤得也太严重,我也不太清楚。”
众人面面相觑。
晏聆急急忙忙道:“得赶紧回去找娘亲!”
盛焦并未察觉到多疼,应该是「堪天道」相纹在阻挡阴气入侵经脉,温声道:“不用担心,还可以……”
话音刚落,那鬼气森森的结界内再次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恶兽咆哮声。
这声音比刚才鬿虎的咆哮要弱得多,甚至更像是人的怒吼,但晏聆本就苍白的脸却瞬间惨白如纸,眼瞳惊恐地看向结界的方向。
若说之前晏聆听到小鬼的声音只是觉得身后有凉气缓慢往上爬,但这次的声音就像是有无数双手从地面伸出来,强行抓着他的三魂七魄一点点往森冷的黄泉地狱里拖。
冷得他浑身发抖,嘴唇都开始发青。
盛焦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伸手碰了碰他冰凉的小脸:“晏聆?晏聆!”
晏聆猛地打了个哆嗦,眼神涣散而惊恐。
刹那间,怒吼处一阵排山倒海的气浪遽然而来,掀起狂风几乎能将人掀翻。
众人艰难站稳,回头一看,登时愕然。
宛如风雨欲来的乌云黑压压地从天边迫近,气势森寒又凛然,带着一股未知又让人下意识恐惧的压迫感,让人想要逃窜。
黑雾像是潮水似的一浪浪拍来,而在“浪尖”上,有几个人影正在马不停蹄往这里跑,隐约能听到他们“友善”的交谈。
“你是疯了吗?!「何处行」到底能不能传稳?”
“滚!你骂我都行,别他娘的质疑我的相纹?!我不就是失误了吗,这是第一次失误!我是想找晏聆的,谁知道就直接传送到那怪物的老巢了呢!”
“一次失误就想让我们全部送命吗?”
“让尘你给我闭嘴!就你有嘴吗成天叭叭的!我就失误了怎么着?!你来打我,我就站这儿让你打!”
让尘:“……”
横玉度连轮椅都丢了,被让尘背在背上逃命,他没法努力,只好帮让尘和奚绝打嘴仗。
“你也少说些吧,那后面是什么东西瞧见了吗?咱们一路走来没看到一个幽魂,八成就是被那东西全都逮着吃了。”
奚绝咆哮道:“你们两个说我一个?这还有天理没有了?我……和我组队的是谁来着?伏瞒?!伏瞒!你死哪儿去了?!”
伏瞒小小声地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一直在帮你说话。”
奚绝:“……”
晏聆五人:“……”
也难为他们在如此狼狈逃命的时候也能这么无聊地打嘴仗了。
奚绝用了太多次「何处行」,此时经脉相纹密密麻麻地疼,小脸苍白强忍着,但也只能将四个人一截一截距离地送,否则就按照他们三脚猫的灵力,早就被后面那鬼东西抓住了。
视线无意中扫到不远处,奚绝一愣,当即朝着五人咆哮。
“小命不要啦?!还傻愣着干什么!跑啊——!”
晏聆被那带着巨大怨气的厉鬼逼得浑身发抖,耳朵甚至都溢出鲜血,顺着耳垂一点点往下落,根本没听到奚绝的声音。
盛焦当机立断,一把将晏聆抄起来抱在怀里,无视手腕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天衍珠化为灵力钻出经脉中,飞快御风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