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 归化县。
“县,咱们实在是没有吃的了,连道边的榆树皮都快被扒了个干净……”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面黄肌瘦, 整张脸只剩下了一层皮,干巴巴的挤出了渴望的表情,试图在县口中得出存粮的消息。
“别看我了。”县也同样干瘪,双眼中满是绝望:“粮仓已经放干净了。”
“这……您还是和我一起去挖野菜吧, 好歹是草原, 顶一顶。”男虚弱的笑了笑。
“别唬我了。”县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他崩溃的大喊, 声音却因为食不果腹而异常羸弱:“草原上哪还有野菜, 连老鼠洞都被你们掏干净了, 什么都没得吃, 没得吃啊!”
他推开窗户, 一股股恶臭从窗外袭来。
时值盛夏,太阳晒得烈,一刮风尸臭十里,夹杂着枯草惊起一片片黑压压的绿豆蝇。
石砖路上,门槛边儿,处都是红红白白的尸体,有的连肉都被割了去。些有生气儿的们,迈着自己萎缩的身体, 贪婪的剥食着树皮。他们的眼珠子突出,血红,疯狂的转动着,监视着四面八方的,生怕手里的食物被抢去。
好好的一座放垦移民的县城, 因为蝗灾将草皮吃了干净,此时是也见不一丁儿的绿色。
他们的庄稼死了,牛羊也跟着病死饿死,本来上报了情况以得附近城市的放粮,但是因为战火的洗礼,交通路线被堵塞,也没够轻易离开封锁的县城。
归化县被放弃了,任由们自生自灭。
饥荒已经持续了三个月,凡是入口的东西,都已经被饥民吞噬。仿佛整个镇子已经变成了由尸体,干枯的树木,没有草皮的地面组成的灰白世界。
县内心涌上一阵阵的绝望,他只在古书中看见过易子而食的景象,没想归化县也有一天会沦落这个地步。
一座五万的县城,此刻十不存一,老孩子最死去,就连他这个颇有余粮的县,也快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他看着前来打听消息的中年男,开口道:“老李,你家还好吗?”
老李顿了顿,最终道:“前些天老太爷走了,我们一家就还好。”
县心中一片拔凉,他道,老李一家也是吃了肉才活下来,如果没有这场饥荒,身体健壮的老爷子还活个十年,惜了。
正顾言的时候,不道哪传来的吆喝声,归化县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热闹的时候了,一群满脸是土的汉子兴奋的往县里跑,边跑边嚷嚷着什么,但是离得太远,县听不清。
“怎么回事,吵什么呢,是不是通路了?!”县瞪大了眼睛,一狂喜涌入心头。
老李伸头听了听:“不是,他们好像在地里挖出东西来了。”
火急火燎的跑出去,朝着群的方向聚拢,只见些刨土果腹的汉子们正用一块块大红布包裹着什么东西,兴冲冲的往家里跑。
“这什么东西?”县挤开群,好奇的探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