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过工作人员有可能会拒绝提供住客的信息,所以他们还提前伪造了一张搜查令——这对他们来说很简单,但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输给了对方的耳背。
萩原研二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手指捏紧柜台侧面的边角,再次问道:“婆婆,入住信息能给我看一下吗?”不能放弃,这是最后的线索了,岚还在等着他们。
“入住什么?”老婆婆也抬起眼看向墙上的钟表,干枯细瘦的手指灵活的把毛衣线收紧,系上了一个有些特别的绳结,她满意地把毛衣抖开,鲜嫩的绿色一下子就让采光暗淡的室内变得明亮起来。
“啊、啊——”这时楼上突然传出女人的尖叫声,在寂静的午夜尤为清晰。
松田阵平从地板上爬起来,率先向楼上跑去,老旧的木制楼梯发出吱嘎的声音,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萩原研二低声说:“这里交给我。”诸伏景光略一点头,转身跟上了松田阵平的脚步。
“是为了喜欢的人才会这样坚定吧,阻拦有缘人相爱可是会下地狱的……”轻轻的嘟囔声从柜台后传出来。
“您说什么?”萩原研二没听清。
“没什么。”老婆婆抬起头,老花镜后面的眼睛出乎意料的清澈:“小伙子,你刚才说要找什么东西来着?”
“入住信息啊!婆婆!”萩原研二凑近她的耳边喊道。
“啊,入住信息啊。”老婆婆终于听见了他说的话,细声细语地说:“就在这里啊,你自己看好了。”
萩原研二接过那个牛皮纸的本子:“您……”
老婆婆摆摆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拿着那件刚织好的绿色毛衣,佝偻着身子向楼上走去:“我也要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可别是不懂事的孩子把我的画搞坏了,我的画都是顶好的东西呢。”
萩原研二察觉到一丝古怪,但很快他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牛皮本子上,翻开本子,在倒数第二页的位置上,找到了夏目贵志的名字,和留下的电话号码,他绕到柜台后,抓起旅店的座机就打了出去。
座机听筒中发出嘟嘟的声音,等待被接听的时候,萩原研二的手心全都是湿乎乎的冷汗,如果这个电话号码是假的,或者夏目贵志不小心写错了……
“您好,这里是夏目贵志,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萩原研二舔舔干燥的嘴唇,用尽量轻快的语气说:“您好,这里是长野县青年旅馆,前几天您在这里入住,现在可以配合我们做一份问卷调查吗?”“可、可以。”
“第一个问题,请问您是哪里人呢?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把家庭住址告诉我们吗?”
“……”
松田阵平转上二楼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家旅馆是真的不大。
昏黄的灯光和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狭小走廊,走廊的墙壁上挂着栩栩如生的油画。二楼只有五间房间,其中两间打开着门,穿着睡衣的男人站在门口探头,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出事的是最里面的那间房。
只围着浴巾的女人光脚站在门口,抖着手指向屋里:“长命、长命……”
松田阵平用纸巾垫着手,打开了侧面墙上的灯,刺眼的白炽灯光瞬间照亮了屋里的景象,松田阵平不由得后退一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刚才差点踩到了地上蔓延的血迹。
衣柜的门敞开着,受害者蜷缩着...
倒在地上,身下是一大片鲜红流动的血液。
身后追上来的诸伏景光,熟练的从兜里翻出了手套,这都是在组织卧底时留下的习惯,不管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一次性手套,以防不时之需。
他们两个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血迹,走到死者旁边,死者像是跪伏在地上,被麻绳绑住了双脚,绳子从后背绕过脖颈……
他们两个合力把死者翻了过来,麻绳绕过死者的脖颈,勒出了紫红色的淤痕,但是这并不是他的死因,真正致命的是他胸口的血洞,麻绳然后向下又捆住了他的双手。
“是肌松剂。”松田阵平指指死者微笑的嘴角:“麻绳只是为了让他体会窒息的痛苦,真正让他不能挣扎的是肌松剂,同时肌松剂也麻痹了他的喉头肌肉,让他不能呼救……小姐,你是在衣柜里发现的他吗?小姐?小姐!”
门口的女人像是受惊的绵羊,松田阵平足足喊了她两次,她才回神,唇色苍白:“是、是的,我一打开衣柜的门,长命他就从里面摔出来了,到处都是血……”
诸伏景光的手指从死者脖颈上裸露的皮肤上划过,又摸了一下伤口处,皱眉:“有些不对劲,根据地上的血和动脉的温度,这个人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十五分钟,但是他胸口处的皮肤温度有些过于低了。”
他拈起一块暗红色的血块:“甚至已经凝固了。”这很不合理,因为人体体温的原因,伤口处的血液应该是最后凝固,但是现在地板上的血还在流动,死者身上却已经出现了血块,就像是……
“就像是人虽然死了,但是血液却没有停止流动一样。”松田阵平说出了这句话。
门口的女人狠狠打了个哆嗦,双手抱头,十指插进头发,瞳孔紧缩,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是她……是她回来了!她回来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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