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是怎么也抵不了赖的,他有些生气:“2.0你眼睛忽坏掉了吗?”
系统2.0也没搭理他这句话,声音带着莫名的阴阳怪气:“……你能不能长点心,喝多了容易出事,被骗去被睡了还是小事,性别一旦暴露了,任务也会失败。”
俩人的沟通仿佛不在一个频道上,盛阮眨眨眼,依旧捧着纪辞的脸,追问道:“你不想要我完成任务吗?”
“……”2.0奇妙地沉默了一下,声音带了点不自然的冷硬:“呵,没人比我更希望你完成任务了,亲脸这种程度还算不上‘骗色’。”
“?”盛阮脑袋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他要完成一个骗财骗色女主播的支线任务,那自然是不可能让人家知道他根本不是女孩子这件事,也就不存在真的为了去被主角睡,那除了亲亲还能怎么骗色?
不是亲脸的话,难不成是亲嘴?
他眨了眨眼,将微微涣散的视线聚拢了些,落到纪辞唇上。
纪辞眼睫颤了颤,看向身前双手捧着他脸的软软,路边的灯光打在她侧脸上,软软微微偏着头,眼瞳中像是盛着两弯清澈的泉水,细碎的光芒迷离闪烁,眼尾和鼻尖都洇着湿红的色泽,艳丽的双唇不自觉微微张开,一双含水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纪辞被他看得心跳和呼吸都乱了节奏,扶着盛阮腰肢的一双大手火热至极,将盛阮烫得忍不住扭动了下,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若说刚才在宴厅里的醉态七分是装出来的,那盛阮这会儿便的确是酒劲上来了,他看着纪辞的唇,脑海里蓦然想起来,他和纪辞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谁都还没打破,不是情侣,是不是就不能直接亲上去了?
盛阮眨眨眼,有些苦恼,一双漂亮迷蒙的杏眼殷切地看着纪辞,极有礼貌地询问道:“我可以亲你吗?”
他怕纪辞误解他的意思,便又赶紧补充道:“就是亲嘴,可以吗?”
纪辞脑海中仿佛炸开了一团白光,像是没反应过来,被从天而降的幸运砸得快要晕了,他嘴唇动了动,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纪辞甚至有些怀疑今晚喝醉的人究竟是软软还是他自己,或者说这其实只是一个虚幻美好的梦。
见他愣怔着不回答,盛阮有些不满,微蹙起来眉心,黏糊糊地又重复问了一遍:“我可以亲你嘴唇吗?”
纪辞见他神色有些急切,不想是开玩笑的样子,但他怕软软是一时脑热的冲动,便还是忍耐着吻下去的冲动,又认真地追问了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吗,软软?”
“你怎么磨磨蹭蹭的……”盛阮脑袋快要晕得坏掉了,眉心微微皱起来,没什么耐心再跟纪辞为这个问题拉扯,他依旧是踮起脚尖的姿势,双手从纪辞脸上移开,抚摸着下滑到脖颈上,手臂抬高,便紧紧勾住纪辞的脖子,他稍稍用力,便将纪辞的脖颈往下压了些。
西装外套从盛阮肩头滑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声响,但谁也没心思去理会。
两人的唇瓣仅隔着厘米的距离,呼吸间的热气缭在一起,
盛阮浓黑的眼睫微微颤抖(),便遮掩住了迷离的眼瞳⑧()⑧[(),他脖颈稍仰起来一点一点优美的弧度,便轻而易举亲吻上了纪辞的双唇。
吻上纪辞唇瓣的一瞬间,不知怎的,盛阮脑海里竟乍然想起来谢栩的脸,他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心虚的背德感,脑袋里骤然清明了些,或许是因为他为数不多的亲吻经验中,绝大多数都是和谢栩一起的,因此他此刻亲吻着纪辞的嘴唇,脑海里却是不由自主地记忆着谢栩压着他亲吻时的感觉。
这种念头让盛阮有些头皮发麻的慌乱,立即产生了一丝退却的念头,然而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亲不亲已经由不得他了。
被喜欢的人勾着脖子索吻,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把持得住,更遑论是已经忍了许久的纪辞,盛阮踮着脚尖颤巍巍地闭上眼,水润靡艳的唇瓣压上他嘴唇的那一刻,纪辞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便顷刻间断了个干干净净。
他辞再也按捺不住,扶着盛阮腰侧的大手骤然缩紧,他一条手臂便轻轻松松地将这截细软的腰肢紧紧锢住,另一手扣紧软软的后脖颈,不容置疑地加深了这个吻。
盛阮喝了酒,原本就小的力气更是剩不了几分,那一点点微弱的挣扎幅度,倒像是欲拒还迎一般,手臂无力地挂在纪辞肩头,他难耐地微微张开唇齿,唇腔里发出来意思可怜的呜呜声,期盼着纪辞能领略到他的意思,好放过他这一回。
可他在接吻时主动张开唇齿,怎么能让人意会到推拒的意思,纪辞心中甜蜜更甚,只觉得是怀里女孩儿的盛情邀请,于是他探出舌尖,侵入到更深的湿热唇腔中,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呜呜呜……”盛阮完全丧失掉了主动权,只好任由纪辞越亲越过分,他唇瓣舌尖都麻得不像是自己的,被亲得整个人都快要晕掉了,原本就因为酒意难受得紧,此刻又被这强势激烈的亲吻,盛阮实在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汇聚在眼瞳中的水汽化作泪珠子,簌簌地掉落下来,他身上软得不像话,完全站不住了。
纪辞还沉浸在这个甜蜜的吻中,察觉到怀里的人脱力之后,他身形一动,手臂的力量带动着盛阮的腰肢,便轻易地将两人位置调转了一瞬,即便是亲得有些忘我,他还记着不让着冷硬的栏硌到软软的腰,便以自己的手臂横抵在栏杆上,又搂着怀里的人继续亲吻。
盛阮隔着一条手臂靠在栏杆上,纤弱粉白的脖颈被从后托举着,整个人越发被禁锢得动弹不得,他仰着头被纪辞继续掠夺唇腔里所剩无力地空气,他难耐地微微侧过脸去,眼帘一颤,泪珠便顺着下睫毛滚落下来,隔着瞳孔上一层朦胧的眼泪,盛阮恍惚间似乎看见了谢栩的身影。
他不可思议地用力眨了眨眼,将眼眶里的泪水挤落出去,视线终于变得清晰。
就在十几米之外的酒店高楼下,谢栩跨着长腿从车上下来,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盛阮脑袋有些晕,隐约记得这套西装还是他前段时间陪着谢栩选的,只因为谢栩作为谢氏唯一的继承人,从去年开始便会跟着谢叔叔一起参加各类商务宴会。
() 谢栩的眉眼是极具特色的神色好看,很难被认错,此刻大半边脸庞正对着他这边,盛阮微微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魔怔了,不知道从哪里挣扎出来一点力气,他抬手揉了揉眼,再次朝那边看过去。
谢栩的身影更清晰了几分,他站在车边,从容地整理了下袖口,目光在酒店旁侧的宴厅停顿了一瞬,没做什么停留,便往旁侧随意地移开了些,或许他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隔着这不远不近地距离,谢栩扭头看过来。
锐利的目光落在宴厅旁侧的楼梯处,盛阮双眼睁大了些,恰好对上谢栩的眼睛,他清晰地看到谢栩的眼神一瞬之间从淡然转为震惊。
盛阮后背骤然出了一层冷汗,只觉得毛骨悚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这分明应该是两个世界,但的确很离奇地,他的的确确见到了谢栩,甚至正和谢栩对视着。
在他被另一个男人按在栏杆上亲得乱七八糟的时候。
被认出来了吗……?
“呜呜呜……”盛阮脑袋霎时间便清醒了,他眼见着谢栩已经脚步一转,朝这边走过来,心中急得要命,不知是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力气,竟挣扎着推开了纪辞。
厮磨在一起的唇瓣分开,盛阮扶着栏杆低喘了口气,眼瞳中还带着震惊,微微垂下眼睫,喃喃地从唇舌间唤出来一个名字:“谢栩……”
“谢……许?”纪辞被怀里的人骤然推开,还没太反应过来,便见到软软神色恍惚却眼底一片清明地轻声唤出另一个陌生的名字,他复述了一遍这两个字音,像是突然领会到了什么,一时间神魂仿佛一下从云端跌倒了深渊里,他有些喉头有些艰涩,声音打着颤,攥住软软的手腕,轻声问道:“那是谁?”
盛阮轻抿紧唇,低垂着眼睫,不敢看纪辞的眼睛,他实在心虚得厉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就这样无声地沉默着。
纪辞见到他这副模样,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绞紧,痛感一下子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甚至有些喘不过来气,他面色一瞬间苍白起来,却执着地继续问:“你刚才是在把我当成谁?”
盛阮心跳得极快,又慌又乱,他一抬眸,便看着谢栩眉头紧锁着往这边来,身体抖得极厉害,他此刻已经顾不得谢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顾不上身前纪辞的发问,他急急地掰开纪辞的手,侧身从纪辞身边绕开,慌不择路地抓过包包提着裙摆便跌跌撞撞地往楼上去。
“软软?”惊诧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盛阮一抬头,便见到楼梯口的陆昶,一头粉色的头发在灯光中极张扬。
陆昶刚刚才摆脱掉宴厅里的人,便火急火燎地出来寻找软软和纪辞,却没想到会撞上这样的一番场景,他脚步霎时间停顿下来。
软软盘起的头发有些凌乱,惊慌地一抬眼,便有泪珠颤巍巍地滚落到脸上,眼眶红肿着,眼睫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她嘴唇上的口红已经晕得不成样子,显而易见的被蹂/躏地有些肿胀,鼻尖、脸颊、眼下,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完全像是被欺负惨了。
陆昶深呼吸一口气,依旧压不住心头骤然膨起来的怒火,握紧的拳头关节处泛白,他眼神冰冷地越过软软的身影,看向她身后步履匆匆已经追上来的男人。
陆昶指骨捏得咯咯作响,当下杀了纪辞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