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河还在调整心态,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心态还能不能调整过来。
敌人太过强大,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对方可是白鸽教会下的红衣主教,真神以下最强的几个人之一。
他身上的沉睡者之心枉有幸运之说,可自从他拥有之后,实在是没经历什么幸运的事。
大概幸运在他拥有这颗沉睡者之心的第一天就被花光了——那天他拥有了陆星桥。
郁凌林没理会陆星河的沮丧,此时摸着后颈的藤壶,在反复确认藤壶的位置和嵌入皮肉的深度。藤壶位置稍偏,虽在后颈但靠近肩膀,嵌入皮肉的节肢也没来得及进入得特别深。
郁凌林抽出蝴.蝶.刀,将刀尖插.入了后颈的血肉之中,然后用力往上一挑——
陆星河:“!!!!!!”
陆星河几乎有点结巴,“……你,你在干什么?!”
他本来还在发愁,这会儿被郁凌林的操作惊得说不出话来。
郁凌林那头已经干脆利落地将藤壶撕扯下来了,相对应的,脖子上多了个血洞。
郁凌林一手用病房现成的纱布按住伤口,另一手把藤壶扔在桌子上,然后拿蝴.蝶.刀手起刀落扎爆了那颗滴溜溜乱转的灰白色眼球。
他看这玩意儿不爽很久了!
灰白色的钙质四处飞溅,郁凌林神情愉悦,好像脖子上流血的不是他。
陆星河:……
陆星河:“你需要帮助吗……好吧,我猜你不需要。”
陆星河自问自答,他是真没想到郁凌林是这种狠人。
而且郁凌林这会儿笑得有点渗人。
郁凌林挑眉看了陆星河一眼,笑容愉悦,“谁说我不需要,我需要。”
陆星河帮郁凌林进行了包扎,后脖子上的伤口,自己处理毕竟不太方便。
白色的绷带绕着脖子缠了一圈又一圈。
绕着绕着陆星河发现郁凌林脖子上那条黑色的吊坠绳似乎有点碍事,这会儿就帮人取下来了。
取下来的时候多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这东西还怪眼熟的。
号令不死鸟的哨子,和不死鸟教会的权戒。
这两个东西是郁凌林吃过烤羊眼后,回到红夜岛午睡前才串起来挂在脖子上的。
托情热期的福,他昨晚从下水道出来,这两个东西放在衣服口袋里,后来项今歌被他信息素撩拨得被动发.情,扒衣服倒是扒得挺快的,但是根本没检查衣服兜里有什么,当然,早上起来项今歌也没想起来这茬儿,光顾着发愁了。
所以这两个东西成了灯下黑,留在了郁凌林的手上。
幸亏是没被发现,要不以项今歌那个老流氓做派,发现了一准儿就没收了。
陆星河看着不死鸟教会的权戒和哨子微微愣神,眼神里有明显的惊讶,
“这两个东西怎么在你手上?”
郁凌林手上的蝴.蝶.刀上下翻转,如同翩翩起舞的蝶。
陆星河:“……我就问问。”
陆星河把东西还给郁凌林,继续任劳任怨地帮忙绑绷带。
陆星河:“你不要这么多疑,之前自我介绍的时候忘了说,我四舍五入,也算曾隶属不死鸟教会,看这东西眼熟而已,真就问问。”
郁凌林:“哦?”
陆星河没细说了,虽说他对这东西为什么在郁凌林手上也很好奇。但他担心再细聊下去,他就要天降上司了。
而且这上司看着还不怎么正常,万一命令他去挡刀怎么办?
陆星河岔开话题,“这么绑着我也不能保证能完全止血——这种地方也是能乱扎的吗?我看你才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自己嫌自己命长的人。”
郁凌林自我感觉良好,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他觉得自己下手是有分寸的。
相比起来,流血只是暂时的,但那种贴在身上如同附骨之疽的玩意儿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忍。
陆星河帮郁凌林包扎完,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好了,我尽力了。”
你要是死了不能赖我包扎技术不行。
郁凌林摸了摸绷带,侧头看陆星河,难得地发善心,
“你脖子上那个,要不我一并帮你拔了?”
“谢谢不用我挺好的。”陆星河拒绝三连,并且后退了好几步。
郁凌林:“我下手很有分寸的。”
他记仇也很有分寸的,一毫一厘都不会轻算。
陆星河摇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只想看我大出血。”
郁凌林眨巴了两下自己的眼睛,一脸无辜。
陆星河对着无辜的郁凌林微笑了一下,笑得格外纯良。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