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气喘吁吁地把刚打包好不久的味增汤和牛丼饭拎上来,在和护士聊天的舟崎遥斗眼前晃了晃:“吃完饭再继续。”
舟崎遥斗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地接过,抱歉地问护士:“请问这附近有没有能让我们吃顿饭的地方?”
舟崎遥斗这个人大概真的有种奇怪的魔力,江户川柯南买饭最多也就花了十几分钟,护士看他已经十分顺眼,给他们俩指了下自己的办公桌:“你们先用吧。”
江户川柯南把饭放到桌上,拆开包装盒,本着那一点微妙的心情,还帮舟崎遥斗的餐具包给拆了放好。舟崎遥斗若有所思地盯了他几秒,低头喝了口汤。
汤上头还冒着热气,舟崎遥斗的脸色被这么一轰好看了些,没之前那样跟个纸人似的惨白。他一只手拿着塑料勺子搅拌着汤,另一只手摩挲着手指,见江户川柯南刚咽下一大口饭的时候,开口:
“两个座椅上都装了炸/弹,这不是谋杀,是行刑。”
江户川柯南差点被那口饭给噎住,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行刑?为什么?这两个人和他们有仇吗?如果有仇为什么又会让警方以为他们和那些犯人是一伙的?”
“而且他们还顶替了这些犯人的身份跑了那么久,”他皱着眉思考,“犯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图什么?行刑的和炸/弹犯是一伙人?”
这一串噼里啪啦的问题砸在舟崎遥斗耳朵里,他依旧无动于衷。继续喝了好几口汤后,舟崎遥斗才接过话茬:“严格来说,所有人都是一伙的。”
江户川柯南反应过来:“你是说死者也……”
“我刚找护士聊了下案子,一个月内每三天都发生一起,这个时间已经足够连环作案的犯人行为走向极端,他们的行为会越来越大胆。”舟崎遥斗说,“案子的发生地点由市郊逐渐向市中心挪动,他们不会再满足于单纯的爆/炸。”
“犯人让死者顶替他们的身份逃亡,让死者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活活炸死,将死者玩弄于掌心,很显然死者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死者这么顺从,甚至都没有向警方求助,要么就是死者被犯人牢牢抓住了把柄,心甘情愿赴死;要么死者本身就是犯人其中的一员,知道他们的计划,只是计划临时发生更改,变成了对死者的行刑。”
说了这么一长串话,舟崎遥斗显然有点口干,低头又喝了点汤,还吃了些饭。
江户川柯南边听边顺着舟崎遥斗的思维往下推:“所以今天的爆/炸案很有可能不是巧合,选在那条街也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的,这一切其实都是犯人的计划。”
“不但是行刑,也是对警方的挑衅!”
虽说现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江户川柯南又逆推了一遍,认为没什么大问题。他的思维豁然开朗,连着对舟崎遥斗这个人不太好的第一印象也有所改观——他是为了案情才和护士搭讪的,并不是无所事事。
然后江户川柯南就看到舟崎遥斗又不开口了,只顾着低头吃饭,仿佛他那一串推理全是耳边风。
“……”江户川柯南嘴角抽了抽,坚强起来自力更生,“所以死者的身份很重要,当前一定得查出死者究竟是谁,是人就会留下痕迹。如果查出死者的身份,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出犯人的线索。”
然后他就看见舟崎遥斗专心干饭,毫无反应。
江户川柯南原本那点微妙全没了,看来舟崎遥斗并没有因为金主爸爸而改变——虽然这个爸爸年纪不是很大。他真心觉得舟崎遥斗可能是上天派来考验自己耐性的,换个人听舟崎遥斗说话只说一半早炸了,可偏偏现在有案子要破,江户川柯南或者说工藤新一又是个不破案子不行的性格。
他一脸复杂地盯着舟崎遥斗干饭,并且试图用眼神传达那份复杂,但舟崎遥斗连他的眼睛都没看。
“……”
行,等这人吃完。
江户川柯南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看他吃饭,这辈子的好涵养可能都用在舟崎遥斗身上了。
舟崎遥斗吃饭是真的慢,喝口汤要喝个半分钟,一块牛肉至少得在他嘴里呆个二十秒。哪怕他人坐在轮椅上,背景是医院护士办公室值班表,硬是凭颜值和举止给人一种这里是米其林餐厅的错觉。假设他不说话也不笑,再收敛点表情,说他是什么某个小国的王子殿下也会有小姑娘信。
虽然江户川柯南对衣服品牌没什么研究,但舟崎遥斗身上的衬衫由内而外透露出一种“我很贵你高攀不起”的气质,价格肯定低不到哪里去。直觉告诉他,舟崎遥斗的身份肯定很复杂。
他挺好奇的。
好涵养的江户川柯南终于等到王子殿下吃完饭,低头看了眼手表,居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感觉海对岸的王宝钏等薛平贵都没等这么久,只是王子殿下显然比负心汉薛平贵还要过分。
舟崎遥斗甚至又打了个哈欠,按了按眉心,说:“有点撑,胃不太舒服。”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江户川柯南也学着他按了按眉心,涵养在崩溃的边缘跃跃欲试,“今天都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