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崎遥斗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嘲讽,认真地想了想:“头还有点疼。”
“具体点。”
舟崎遥斗给出的答案非常具体:“一想到工作就头疼。”
江户川柯南:“…………”
他冷漠地无视了舟崎遥斗的罢工宣言,收拾好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推着轮椅走进电梯离开住院部。一个小孩子推着个轮椅,轮椅上的男人还看起来就不怎么健康,这种搭配在医院简直是万人斩,再加上轮椅边挂着装了CT的袋子,根本不会有人觉得这两人可疑。
进出无阻的江户川柯南将舟崎遥斗往眼科医生那儿一丢,推说自己要上厕所,掏出手机提起变声领结原地变身工藤新一,躲个消防门后面给目暮警官打电话问情报去了。
“尸骨无存了,物证科还在分骨灰,这是个大工程。”目暮警官声音疲惫,显然好久没有休息过了,“工藤老弟啊……”
工藤新一打断他:“车上有几个炸/弹?”
目暮警官在电话那头愣了愣,没料到工藤新一上来就问这个:“……两个,炸/弹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因为长时间不分昼夜的工作和压力,目暮警官的声音听起来粗糙又沙哑,工藤新一必须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大才能听得清楚。目暮警官分明没说几个字,和推理的结果也吻合,但一想到那是真的,工藤新一还是一下子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个案子上面宣布结案了,有很多蹊跷的地方,但就连现场都被清理了。我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也没办法,我不能守着这么一个案子不放。”目暮警官说,“有些事我做不了,你想不想查下去?”
“查,”工藤新一顿了顿,“必须查,麻烦您查到驾驶员和坐在副驾驶座上人的身份后,把他们的资料都发到柯南的手机上。”
等他打完电话回来后,舟崎遥斗再次让他见证了奇迹——如何在十分钟之内让陌生人敞开心扉。他走的时候眼科医生还板着脸,一副冰山模样,现在这冰山已经有点融化的迹象了。
……就很神奇。
“去配副眼镜就行,”眼科医生甚至开始吐槽,“我们医院的镜框都很丑,出医院大门左拐直行过一个红绿灯有家眼镜店,是我大学同学开的,报我的名字打八折。”
于是他们的片场就转到了医院外,走到门口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听见舟崎遥斗笑了一下。是那种很轻的笑,如果不是江户川柯南和他的距离足够近,根本听不见。要形容,就像是被羽毛给挠了挠,带点回味无穷的痒。
江户川柯南:“怎么了?”
“就是觉得,”舟崎遥斗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大楼,视线从高到低渐渐落在江户川柯南身上,“有点意思。”
江户川柯南的情绪不太高:“我问过了,车上的确查出来有两个炸/弹,你的推理是对的。”
舟崎遥斗一点都不意外:“这还用说?我的推理肯定是对的。”
江户川柯南:“……”
被舟崎遥斗这么一打岔,江户川柯南的心情也好了点。他想了想:“你刚刚又发现了什么吗?”
“连环作案的犯人与其说是大胆,不如说是猖狂,他们往往十分享受犯罪过程,会一遍遍地回味。”舟崎遥斗的声音很低,“这个月的新闻很多,媒体记者的报道铺天盖地,但这样间接的方式就能满足他们吗?”
“他们的风格从爆/炸案中就能看出来,行刑,引人注目,暴力,连续作案只会更加激发他们心中最阴暗的那一面。有很多犯人都会留一点东西作为自己案子的战利品,通过战利品来回味,那么爆/炸案犯人的战利品是什么?”
“……”江户川柯南沉默了一会儿,“尸体,骨灰,现场。”
舟崎遥斗挑了下眉:“说的不错,不过你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推测犯人的所作所为。爆/炸案中死的人基本连完整的尸块都不会留下,如果犯人在作案现场徘徊,一直守着的警方早就发现他们了。骨灰的确是一种选择,无论是殡仪馆还是墓地,都能接触骨灰并且不被怀疑。”
“但是,”他话锋一转,“他们很猖狂。”
舟崎遥斗声音淡淡:“为什么要选择骨灰?我们脚下不是就有个接触受害人,还能近距离看他们痛苦的好地方吗?”
他们背后的医院大楼伫立在阳光底下,庞大的影子像一张能吞噬所有人的深渊巨口,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