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站起,那人又将他一搂,他只好再次拉开,拉过被褥,给他包严实。
然而,被子盖好就被踢开,那人嘟囔着坐起来,手摸到床栏,凑上去亲了一口,而后扯着帷幔,把那帷幔抱在怀里亲了几下。
江暮:“……”
天亮时,江暮坐在桌边喝茶,旁边的小炉子汩汩冒着热气,里面煮着百合粥,花的香和米的香漂浮在殿中。
许千阑暖暖和和地睡了一觉,头有一点疼,但睡得挺舒服的。
他睁开眼,看见桌边的白衣人,打了个招呼:“师叔您起这么早啊。”说着话便要坐起来。
然而,他发现自己的胳膊抬不起,腿也抬不起来。
他疑惑地低眉,看自己被裹在柔软的被褥里,只是这被褥……外面捆了几道水流,把他像个粽子一样包了进去。
他撑不开胳膊,没有借力,坐不起来,在床上左右滚了一下:“师叔,您这是……”
江暮在桌边淡定地喝茶:“你喝醉之后着实不老实。”
“我干什么了?”许千阑惊愕。
“额……”
“咦,圣君您脖子上怎么有红痕啊。”许千阑刚好能瞥见他的侧颈,微微一怔,而思量片刻,又陡然惊愕,“该不会是我……”
江暮悠悠看过来,你说呢?
“难道是我揍的?”床上的人小声问。
“……”
你倒是说说怎么揍能揍出这样的痕迹?
“对不起圣君。”许千阑想要起身行礼,可起不来,他有点慌,“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酒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了?”
“我真的不知道。”许千阑连忙道,“虽然我以前确实觉得您挺烦的,是在心里想过把您揍一顿,但是……”
“!!”
你说什么?
“但我从没真的动过手啊,我现在没有那样的想法了,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喝了酒会做这样的事,但一定不是我内心的想法,我现在……特别尊敬您。”
江暮冷着脸,原本已经走到床边了,现下又退回,依旧在那桌边坐着,盛了一小碗粥,慢悠悠地吃。
香气扑鼻,许千阑喝了酒胃不大舒服,十分想吃点甘甜软糯的东西,这百合粥正正好,他伸长脖子看:“圣君您能放开我么。”
“哼。”
“圣君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给您揉揉好不好,放了我嘛。”
“呵。”
“我想吃东西。”许千阑的语气稍软。
江暮转过头,不理他,拿着小碗盛粥,嘴角却不自觉浮起,盛好后吹了吹,待不烫了,走到床边,手指一抬,水流散去。
许千阑连忙从被子里钻出来,轻轻喘气。
他拿着勺子要喂,对方怔了一下,莫名红了脸,说了句不用,自己接过碗低着头吃。
江暮坐在床边,看他吃完,再把碗拿过,放到床头的桌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许千阑连连摆手,往他靠近一些,“我帮您揉伤痕。”他仔细盯着那脖颈上的红痕看,温热鼻息一下下打在肌肤上,看了一会儿,抬手抚着,“我怎么会打出这样的痕迹呢,我掐您啦?”
“……”
“还是说,我咬您啦?”
“……”
“圣君您怎么不躲呢,怎么不还手呢?”许千阑一边抚着,一边轻轻吹着,“我以后可千万不能沾酒了,万一把别人也打了怎么办,哎,我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伤痕的啊?”
江暮面上的笑容散去,攥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许千阑抬头。
他眼眸微暗,向那人逼近些许:“你真不记得怎么弄的?”
“不……不记得啊。”
他又往前近,床上的人眼中惶然,愣愣看着他。
“你还敢在别人面前饮酒?”
“不敢,不,昨日是意外,我本来就不饮酒。”
他的面色和缓,才又浮起淡淡笑意,松开手,拉了拉他头发:“酒是我带来的,该怪我,这痕迹……是我自己摔的,别放在心上。”
“摔怎么会摔成这个样子的?”
你是摔到什么上面去了?
“你都能揍成这样子,我怎么摔不成了?”江暮起身,嘴角遏制不住笑意,手指轻抬,几道水流徐徐幻化成人形,利索地把那诸多碗碟清洗干净,整齐放回食盒中。
他牵起那朵云:“我是私下来的,他们都以为我在自己屋中,白天不回去,你师兄大抵又要砸门了,我晚上过来,再给你带点好吃的,你再睡一会儿,或者,有没有什么想玩的,我给你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