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眠殿中三个徒弟走来走去, 满面愁容:“外面下着雨呢,师尊会不会淋雨啊?”
“禁闭处可能不是露天的。”
“可是入夜风寒,那里肯定没有衾被的, 师尊会不会冷啊?”
“师尊修为高,倒是不惧严寒, 不过……”
反正在受苦就是了。
几人愁眉苦脸, 可是又不能去给他送东西, 也没法看到他,都唉声叹气, 十足担忧。
落玉阁中, 许千阑唉声叹气,愁容满面地……推开了棋盘:“不下了不下了, 下不赢你。”
“你可以多想一想嘛,不要急着落子。”江暮笑道。
“那也不下了。”
“好吧, 再吃点东西。”
有些菜已凉了,江暮从云中拉下来一个小火炉,手指一点, 从烛台上引来火焰,将小锅架在上面热着。
许千阑给他斟茶,从那个青色的瓷壶中倒出两杯来,在杯盏外探了探,这水不热,不用吹,他在江暮面前放好, 自己也饮了一口。
谁知刚入喉, 他陡然蹙眉:“这是酒啊。”
“啊?”江暮端起杯盏闻了闻, 还真是酒。
他请方伯做饭, 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说要送给关禁闭的人,只说自己要吃,方伯对自己酿的青梅酒非常自豪,那是他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得拿出来。
可他大抵也想不到,这酒又被许仙尊喝了,许仙尊一口就醉,醉后喜欢乱亲,他打死也不敢再给他喝酒。
江暮看面前人脸上红扑扑的,睁着大眼睛,浅浅地笑着。
“你还好吧?”他坐直身子,随时准备起来搀扶。
“很好啊,我能有什么不好,嘿嘿……”
“……”
晕乎的人还知道拿筷子夹菜,那筷子在盘里点了一下,又点了一下,绕着圈转了一下,而后慢慢收回。
什么也没夹起来,但他对着虚空的筷子,嘟起嘴,“叭”,亲了一下。
江暮:“……”
那筷子被放下,醉酒之人俯身,对着桌子又亲了一下,而后挪了挪,侧过身望着那个小火炉,火炉这会儿在烧水,铁壶里水已开了,咕噜噜冒着白烟。
许仙尊眯着眼,慢慢向那铁壶靠近。
江暮惊出一层冷汗,在他下嘴前一把搂住他。
这亲上去,嘴大概是要废了。
怀中人没尽兴,推了推他,还想向铁壶靠近,江暮挥袖灭了炉子上的火,但那热水还在咕噜着。
他把怀里人拉紧,让他转过身子:“你亲点什么不好,别再盯着那水壶了。”
对方不甚清明的大眼睛看着他,歪歪头,好像思索着什么,然后,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凑了上来。
江暮一惊,往后倾了倾,身后没有可挡之物,他在这力道中倒在毛绒垫上,怀中人伏在他身上,仍搂着他脖子,热烈的唇蓦地吻了上来。
愕然一怔,神思有一瞬空白,江暮心中若散了淡淡花香,帘外的风掀动水榭,激起涟漪,那涟漪越荡越宽,后来俨然成了层层水花。
面前人用了力,唇齿相缠,连那呼吸都来不及,灼烈的喘息,只能化成嘴角溢出的轻吟。
他终于回过了神,捧着对方的脸,让他与自己保持了些距离:“千阑……”
“怎么啦,你害羞?”许千阑笑道,那面颊红透,也滚烫,“又不是第一次,在仙莱岛不是亲过吗?”
“还记得,你没完全糊涂么。”江暮也笑,他并不想多言那时,那个样子的他,也不想让这人多看,他手指点在那唇畔,“起来吧。”
“起来干什么,我还没亲够呢。”许千阑睁大眼睛,又凑了过来,江暮以手覆面,挡住他的唇。
面前人恼怒,要拉开他的手:“干嘛不让亲啊?”
手拉不开,他急了,一口吻在脖颈上。
江暮赫然一惊。
那吻越发用力,在他脖颈绵延,那人只觉不够,抬手拉开他的衣领,大大小小的吻从脖颈落在肩上。
江暮回转神思,一把将他拉起:“千阑,你醉了。”他的气息不太稳,这话说完依旧在杂乱地喘着气。
对方不悦,又要靠近,他挡住,用些力气坐了起来:“你以后万不可饮酒,记住了。”
许千阑坐在垫子上,被他按住了双肩,想动动不了,气恼地推他的胳膊,可是推不动,抿了一下嘴,侧目看了看,低头在他胳膊上亲了一下。
江暮的手一颤:“……”
他摇摇头,把人抱起来,那人在他怀中碰到什么就亲什么,温软的唇又亲到他脖颈,还拉起他的头发亲了几下,然后挑着他心口上的衣服。
他好不容易将人抱到了床上,给他盖好被褥,俯身之际,脸上又被亲了几下,那不安分的手搂上他脖子,炙热的吻再覆上他的唇。
他的动作顿住,帘外的雨在风里沙沙作响,温暖的室内,幽黄的烛火缓缓跳动。
安安静静的大殿,有那雨落声,火苗的哔啵声,还有……一下一下的呼吸声。
他闭了闭眼,用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神思,慢慢拉开那人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