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路过下一个转角处的凹面镜时,他灯光一晃过去,他却看见身后空空荡荡。
他几乎反射性地回身,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了跟踪他的男人,取而代之的是掉落在地上闪着寒光的尖匕首。
他呼吸骤然一窒,后知后觉的惊悚弥漫上来,然而忽然又想起了刚刚听见的拖拽的声响,还有那种极度嘈杂的摩擦声,还有男人没喊得出口的惨叫,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点开通话录音,把进度条拨到最后。
不是幻觉。
的确发生过,声音算不上细微,但是如果耳朵上戴着耳机就绝对不会发觉。
所以,有人帮他解决了危险。
可是,是谁呢?
能不声不响地解决掉杀手,又能在他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
他忽然想到今天他一整天都在躲避的未知人。
心口顿时蒙的一动,像是扣动了什么弦。
他浑身冒冷汗,走了几步上前捡起匕首。
汗水还在分泌,手心的滑腻感几乎抓不住匕首,但是他却心一横,沉着气走到墙边,把左手贴了上去,沾了一手心的凉意,右手调整匕首角度,闭上眼睛,发了狠地向自己左手背扎过去。
他耳边几乎听见了自己匕首划破风声的凌厉声。
这一刀下去,一定会把手扎穿。
他必须要把一直在监视他的人逼出来,无论是人是鬼,他都必须见到他,否则被未知窥探的日子,每一天都很难熬。
他在赌,赌那个不知名的东西舍不得让他受伤。
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面目,也要清除跟在他身后的人,就说明他没有丝毫恶意,而且很珍视自己。
在刀刃刺下的刹那,他紧绷的身体一松,很得意骄傲地勾唇笑了。
纤细雪白的手腕被沉黑色触手勾住,瞬间打散了力道,刀尖没能扎下去,下一刻就被卸了下来,然而触手却没放开那只不惜以自己作为代价的手腕。
楚秾赢了。
他睁开眼,却瞬间呼吸停滞,瞳孔张大。
小区的工整小区走道里,年轻人聚集着跑步,老人则在凉亭里下棋喝茶,小孩子跟着他们的父母在散步。
没人看见,在小区高墙外转角的处。
纤细娇小的人类站在光里,他的对面,赫然是藏在黑暗里高大如山峦的怪物,几乎把十几米的大道全部填满,无数触手在蠕动,扭曲,窘迫,自卑。
他不属于任何地球上记载的物种,却那样的庞大丑陋。
漂亮的人类太小太小了,几乎怪物只要轻轻伸出它的一根触手,就可以把人类碾死。
然而他却无限盘生肢节,伸出最小最纤细的一根触手,缠绕住了那只细又狠的手腕。
轻轻的,甚至不敢太用力。
楚秾听见,眼前的怪物用一种奇特的声线发出声响。
“呼噜呼噜……”
不远处,警铃声滴答滴答地响起。
……
楚秾从警局做完笔录回来,还上交了证据,回到自己的公寓就洗漱上床睡觉,把自己裹进棉被里,阖目睡得香甜。
窗户被无声地推开,在外游荡许久的触手终于摸了进来。
一团黑雾似的游走于房间里,绕着床铺转了好几圈。
却掐着一朵胜芳不久的粉月季,在月光下轻轻摇晃。
送给老婆的小花。
这是他找到的最好看的一朵了。
触手把粉月季轻轻放在了楚秾的枕边。
在床边犹疑许久,最后却还是贪婪地伸进了香香的床铺里,缠绕住老婆的小腿。
然而下一刻,触手尖端被一只柔软的手抓住,他瞬间就可以逃脱,但是他却害怕伤到老婆,直愣愣地被小手抓着,下一刻,灯光大亮。
楚秾睁开清明的眼睛,自豪狡黠地笑:“被我抓到了吧?”说着,手里还捏了捏坚硬的触手。
柔软覆上坚硬,雪白握住了沉黑色。
他差点被老婆漂亮得晕过去。
老婆握住他了!
【爽度+6000】
【爽度+7000】
“呼噜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