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说:“总比他一直不出面好得多。”
天道对他的男主偏爱到了极点,谁都无法保证在盛承厉屡次失利的情况下,会不会有什么更为逆天的机缘出现在他身上,与其想着这种虚无缥缈的可能性终日惶惶,不如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地彼此交锋。
延续之前每一世应走的道路,去玩弄人心、计算阴谋阳谋。
况且……
容棠眼神微眯了眯,轻轻拍了下宿怀璟的手:“于我而言,这是好事。”
宿怀璟不解地望向他,但到底一句话没说,只是点了下头。
四人心思各异,柯鸿雪望着沐景序,脑海中不断闪过
容棠之前问自己的那句话。
而容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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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里面两团云雾,低低地溢出一声笑。
出来之后,他抬眸望向头顶的天空,说不上什么情绪地,唇角勾出一抹略显讽刺的笑意。
……
折花会上与盛承厉有所照面是最寻常不过的事。
庆正九年那场宴会,男主在装病,又在背后布局,不适宜抛头露面。
而到了庆正十一年,前有西南都督张保山贪污军饷案,后有当朝天子的偏待,整场折花会上,除了宴席的主人,当属盛承厉风头最盛。
宿怀璟自然也没有收敛,无论哪一世的他,这时候都已经快要融入权力中心,御史大夫年迈,御史台快要变成他的一言堂,仁寿帝对其也颇为信赖,他离复仇只差最后一步,不可能不在此多做努力。
所有人都在这一年登上历史舞台,而这一场折花会便成了很多权力纠葛的开端。
揽月阁上依旧戏曲咿呀,宿怀璟和沐景序有政客需结交,容棠便跟柯鸿雪一起听戏。
等到月色洒满湖面,戏目散场,众人离去,容棠弯腰登上回去的船,甫一落座,船尾又被人轻轻压了一下。有人身穿杏黄华服,躬身望向乌篷船内,眉眼如画,似勾似缠,像是天生的尤物,眼角一颗泪痣惑人又精致,缀在两颗清亮的眸子下,任谁看见都会说造物主对其偏爱到了极点。
盛承厉问:“可否让我搭一程便船?”
柯鸿雪不动声色地婉拒:“船内空间狭小,殿下千金之躯,恐不适宜。”
盛承厉温声笑了笑:“是吗?可岸边船只都满了,若再等下去,恐怕只能等回程空船再坐,但这样一来,既耽误时间,又劳累船夫。”
他说着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转头望向容棠,又问了一遍:“表兄,可以让我搭一程便船吗?”
柯鸿雪眉心微蹙,正想继续拒绝,容棠却做了个手势,抬眸与盛承厉对视,几息过后,他说:“淞园本就是皇家行宫,殿下才是主人,哪有这般请求客人的道理?”
容棠淡声道:“请。”
盛承厉微微笑开,跨步便进了船舱。
柯鸿雪并不想他上来,但容棠既已同意,他也不可能再赶人下去,而是动作自然地调转了方向,跟容棠坐到了一排,笑道:“殿下与臣等共乘一船,已是纡尊降贵,臣实在不敢再与殿下您平起平坐。”
盛承厉原要坐在容棠身边的动作微微一滞,略笑了一下,也不在意,便坐在了柯鸿雪先前的方向。
船夫划桨,水波悠悠推着船只前行,盛承厉有一搭没一搭地挑起话题,柯鸿雪滴水不露地回复着。
月色悠然,整座湖面上都是公子小姐的欢声笑语。
容棠想跟柯鸿雪说无需这么提防,但他又确实不太愿意跟盛承厉对话,索性一言不发,靠着船舱,透过小窗看向外面的湖面。
直到外面不知怎地,有惊呼声响起,柯鸿雪探身往外搂了一眼,瞧见不知谁家公子喝多了酒,正玩兴大发,换下了船夫,一边划着桨一边对月吟诗。
奈何划船技术实则太臭,歪歪扭扭一路撞到了不知多少船只,眼看着就要往他们这个方向划来。
柯鸿雪轻“啧”了一声:“丢人现眼。”
容棠看了看位置,发现他们恰好处在半边湖心,湖水深处。
用不着多想,他抬眸望向盛承厉,问:“你干的?”
盛承厉勾出一个愉悦的笑意:“表兄终于愿跟我说话了?”
柯鸿雪微微一怔,立即戒备起来,拉着容棠起身,想就近跳到别的船只上。
盛承厉岿然不动,眼珠漂亮得像是一双琉璃。
混乱的船流四下冲动,终于袭上这一处水流,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离开,丝毫没有预想中的天罗地网,宛如一场乌龙。
像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惩罚。
盛承厉看着面前紧张过了头的两个人,笑着问:“我只是好奇,表兄你如何会来参会,是忘了那一杯茶了吗?”
刹那间,容棠浑身如坠冰窖。
没掉进湖里,他却听懂盛承厉的言外之意。
第一世,庆正十一年四月,容棠因为折花会上一杯下了毒的茶水,任务失败死亡。
盛承厉轻声问,非常不解:“你怎么会这么相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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