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黑褐色翎羽,尾尖雪白,羽毛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的猎鹰重新飞上桅杆,叫了一声,又重新展翅,冲向了高空。
它在阿尔戈号上空不甘又郁闷地盘旋了数圈,而后,猛地扎进了海里,拎起被钩爪刺穿腹部的猎物重新回到船上。
那条不知品种的鱼被它甩到塔纳托斯面前。
“好伙伴!”有谁吹了一声口哨。
他接下来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被来自甲板阴影处的那道目光冻在了喉咙里,只好悻悻摸了摸鼻子,若无其事转过身。
塔纳托斯不打算收下——阿尔戈号只是刚刚出发,他们还会在海上漂泊很长一段时间,以后还会有很多的鱼,但未必会有多少肉。
只有没有多少经验的猎人才会答
() 应它的条件,
以鱼易肉。
他和自己名义上的伙伴对峙了一会,
最终,对方重新叼走鱼,飞回桅杆上,没有再动作了。
猎人拿出了自己的那份肉干,慢条斯理地准备享用。
然后,他注意到许拉斯。
卷发青年没有离开,仍然站在原地。
“我想知道原因。”许拉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眨了眨眼,“......赫拉克勒斯之前也说我不太适合上船。”
实际上英雄的原话要比他说出来的严厉许多,他从来没见过赫拉克勒斯对自己露出那种表情。
可是他还是坚持跟上来了,想要参与到赫拉克勒斯的冒险里,陪伴在赫拉克勒斯的身边。
之前赫拉克勒斯进行那些试炼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参与的机会。
伊德蒙匆匆赶上船,做出预言的时候,许拉斯内心其实非常慌乱。
尽管预言家说只能确定会有人在旅途中丧命,无法看到除了自己之外具体还有谁,但许拉斯觉得,那些人里面或许有自己。
类似直觉.....或者说,预感。
只是,即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没有任何反悔的念头,还是想陪着赫拉克勒斯。
“......”
"那你应该去问他。"塔纳托斯不准备浪费时间去回答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现在,他应该思考的接下来如何在海上更好地生存下去,用什么方式捕到鱼。
这里是大海,他不可能像跳进一条河或是一条小溪那样直接跳进去。
至于借助工具——阿尔戈号的船舷高而阔,他没有那么长的,能够从船上伸下去探到海里的叉鱼工具。
看起来,如果他想要保证食物来源,只能和桅杆上休息的那只鹰合作。
“他不愿意回答我,只是说我还不够成熟。”许拉斯叹息,“......但是我之前就已经成年了。”
“不是年龄。”
塔纳托斯瞥了他一眼,报出了一个数字。
“......什么?”许拉斯不解。
“你提到‘赫拉克勒斯’的次数。”猎人语气冷冷。
时至正午,太阳已经升起得足够高,船舱和甲板交接处的阴影也只剩下了一小片。
青年一半陷在影子里,一半沐浴在光芒中,许拉斯忽然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因为我和只和他比较熟......而且之前一直都是他负责教导我,不管是知识还是武艺。”他下意识替自己辩解,“我们的关系也很亲密,是养父子,老师和学生。”
——作为学生,他就不会那么频繁地提塔尔塔洛斯。
塔纳托斯淡淡地想,有点苦恼要怎么还能回答得更简洁,更猎人。
许拉斯没有明确的信念,也不够坚定。
最起码从他目前的表现来看,他对赫拉克勒斯的依赖要大于他的独立。
“......而且,我们也是情人的。”
“你的想法很简单,但冒险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尽管许拉斯的声音很小,语气也很快,更接近自言自语,塔纳托斯还是听清楚了。
不过他现在更希望自己没有听清楚。
他不擅长,也不准备介入、甚至是处理这种和......感情有关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