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知道你说的那个灵魂在哪,她现在属于珀瑟芬。”
“就是珀瑟芬在河边遇见,很会唱歌的那个?”
尽管不是很想开口,但修普诺斯还是默契地配合了他,“……她是宁芙?”
“可能。”
塔纳托斯不动声色。
珀瑟芬挽着自己看好,准备大力培养的歌
者的手臂(),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要配合在自己异母的兄弟面前演一出戏。
当然,车上并没有哈迪斯,哈迪斯通常只待在自己的宫殿,为了避免浪费,它很早之前就被珀瑟芬征用来代步了。
她接到了传讯。
“我当时就和你们说过,她的来历或许不凡。”
珀瑟芬向赫尔墨斯打了个招呼,称赞他的翅膀“一如既往地矫健、风那般有力”。
接着,她自然而然地转过身,接上了自己之前的话,“普通人可不会有那样的歌声。”
“是她吗?欧、欧什么……”
“……欧律狄刻。”
嘶哑、颤抖的声音突兀地盖过了她。
此刻,除了眼前意外亡故的妻子,俄耳甫斯看不到,也不关心任何其余的事物。
她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如此安静过。
驯静、轻柔,被死亡充斥的灵魂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蓝眼睛像雕塑那样空茫,不带任何神采。
俄耳甫斯在那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被自然映出的影子。
但实际上,欧律狄刻的眼睛里不再有他。
她已经死去。
她不再属于他。
当然也不会回应他的呼唤。
可是,她是欧律狄刻。
俄耳甫斯回到故乡,在草地上看见欧律狄刻。
欧律狄刻正从女伴的手中接过花环,将它带到自己的头上。
那一瞬间的阳光是那么的短暂,又那么地美妙。
不论过去,还是将来,都不会有那么凑巧、自然,照亮那双突然看向他的蓝色的眼睛的太阳了。
他为欧律狄刻写了诗,只要看到她,那张从未离过身的竖琴会自然而然地操控他的手指,不停流淌出乐声。
欧律狄刻也喜爱他笔下的冒险,喜欢听他讲述某一版终究没有被传颂出去的故事。
他们决定成婚。
“请您……我恳求您……”俄耳甫斯几乎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想把欧律狄刻带回人间。
重新看到欧律狄刻的瞬间,俄耳甫斯便再也不愿意和她分开哪怕一分一秒了。
即便她无法像过去那样给他回应。
他恳求珀瑟芬,试图用自己的诗,用自己的音乐打动她,手指被琴弦割到血迹斑斑。
“……唉。”
赫尔墨斯一声发出沉重的,夹杂着不解的叹息。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塔纳托斯,赫墨拉他们最近总是提到你。”他期期艾艾飞近了一点,“而且他们隐居的地方也很适合修养,要是你……”
“你让冥界的神去奥林匹斯山修养?”
修普诺斯不耐烦地打断,并警告他,“要是没有其它的事,就带那个人类离开——否则,我不介意让他和他的妻子一起留下。”
塔纳托斯并没有注意信使看向自己的目光。
他在看俄耳甫斯。
俄耳甫斯请求珀瑟芬,试图用他的诗歌,还有音乐,试图打动冥界女主人那棵如种子般坚硬的内心时,也演奏了在阿尔戈号上演奏过的曲子。
一样的音调,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还有他知道部分内容的,那首叫做俄耳甫斯的阿尔戈英雄纪的长诗。
因为他已经死去的爱。
“好吧,你可以带走她……带走我选中的女官和歌者。”
思索过后,珀瑟芬勉强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在你们离开时,你需走在最前,赫尔墨斯来搀扶她。”
“在彻底离开冥界之前,你不可以回头去看她。”
“我会注视你们,所以,赫尔墨斯——”
珀瑟芬略带警告地瞥了一眼信使,“不要试图用你的小把戏蒙混过关……虽说她是宁芙,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冥界,我也因此同意俄耳甫斯的请求,但她现在更是死者。”
说罢,她重新看向俄耳甫斯,庄严地告诫他:
“记住,一次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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