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长大了(1 / 2)

青年高大的身体,沉沉压在沈禾身上。

两手环住了他的腰,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的怀中,呼出的酒气灼热滚烫,烫得沈禾忍不住缩着脖子,想要躲开。

沈禾托着戚拙蕴两条胳膊,身子后仰,努力低头想去看看戚拙蕴现在什么情况。

怎么醉成这样?

也没注意他喝了多少酒啊。沈禾担忧的喊了句: “哥哥?”

靠在他颈窝的太子闷闷发出声: "嗯……"

语调拖长,嗓音沉沉,带着些醉意浓沉的沙哑,听得沈禾耳尖发痒。沈禾无可奈何,瞧着忠洪上马车,急忙道: “哥哥喝醉了。”

忠洪上前不是,不应沈禾也不是,好在昏暗的马车中,看不清他面上那零星异色。他帮着沈禾,将太子殿下扶起身,坐在沈禾身侧,整个人都倚靠在他身上。而后便悄悄离得稍远一些。

少年无知无觉。

他还很担忧,用忧心忡忡的口吻问: “哥哥你难受吗?想不想吐?要是想吐告诉我,别直接吐我身上啊。"

沈禾说完,思忖三秒,忍了:“要是来不及说,吐我身上.…也行。”他现在对戚拙蕴的忍耐值可真高!有他这样的头号小弟,真是感天动地!

倚靠在他身上的青年,只是低低应答,好似浑身的骨头,都被那几杯酒抽走,唯有身边的少年能够做支撑。

如此一路回到东宫,沈禾一下车便回身,张着胳膊对忠洪说: “你扶他下来,我接着,不会摔的,忠洪你放心便是。"

忠洪心说他自然放心。

太子殿下骗的就是小公子这个傻的。

忠洪扶着太子下马车,见人靠在了沈禾身上,扶着人的手早便卸力,只虚虚托着。将人送回主殿,沈禾给累得额角沁出一层汗。不等他离开,床榻上的人攥紧了他的胳膊。

戚拙蕴叫住他: “禾禾。”

咬字清晰,清醒的不像是喝醉的人。

沈禾被这么一声叫住,像是受了惊吓,心跳突兀的乱了几拍。他瞪大眼睛,转过头去看床榻上的人,眸子被灯火映的很亮。

青年此刻衣衫半散,一路搀扶,他的披风取下来后,内里衣襟松散。平日里哪怕炎炎夏日,都整齐的紧紧压在喉结下的领口,

现在阔着,露出喉结下方与锁骨之间的皮肉。

他眉心锁着,往日里温柔的面目淡去,显得有些压迫感深重。

沈禾看多了戚拙蕴对他温和包容的样子,忽然看见这种模样,一时愣怔。

他当然是知道的,身为太子,未来的皇帝,戚拙蕴必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他觉得很正常,理所应当,这个能吃人的时代,他如果心慈手软,说不定以后没命的就是他自己。

但知道,与看见,与亲身体会,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他并不怕,只是觉得,戚拙蕴其实与他熟悉的样子不太一样。戚拙蕴又唤他一声: “禾禾。”

这次的嗓音更加温柔,先前那份压迫消失的无影无踪,唯剩下亲昵与惆怅。

青年倚靠在床头,用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沈禾,似乎是是在打量。

酒意不上脸,单看脸色,沈禾是一点儿看不出来戚拙蕴醉得神志不清,连自己身为监护人的架子都端不住了。

他拉着沈禾的手,眼睫缓慢的颤动,视线一错不错的盯着沈禾,那种神情像是在说,他不能错开视线,不能让沈禾跑掉。

沈禾被自己这种解读逗笑了。他咧着嘴角,嘿嘿笑两声,立刻不急着走了。

甚至还起了点坏心思。

监护人这么失态的时候多少见啊!

小时候还有他脸红局促的时候,越长大越沉稳,只有自己被逗的份。

沈禾心想,这不就是天赐良机?不逗回来都对不起老天爷!

他在床沿坐下来,青年的视线果然随着他的动作垂下,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脸。沈禾凑近些,喊他: “哥哥?”戚拙蕴用他那低哑的嗓音应: “嗯。”

沈禾笑出声: “嘿嘿,你现在喝醉了,是不是?”

青年嗓音听起来相当冷静: “没有。”

沈禾才不信!

说没有就是喝醉了!喝醉的人才会坚持说自己没醉!